第三章 各個世界的“蘇曉”

    青年“蘇曉”踉蹌地走到一處屋簷下，望著這片慘烈的暴雨。　　一些記憶已經逐漸湧上來了，屬於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個世界在2012年的時候，遭遇了恐怖的雨水洪災，暴雨隨機出現，海水上漲，淹沒城市。　　海洋上，浮現出了一個礁石，上面是一個被掛在十字架上的女人。　　她自稱穀神，在為全人類受難。　　啪！　　水花濺起的聲音格外濃重。　　蘇曉奔跑在滿是暴雨的街道上。　　街區中彷彿一個人也沒有，蘇曉清楚，應該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這裡的人要麼前往了那一個個“水上城市”，要麼躲去了庇護所，期待這一次只是暴雨，而不是吞沒城市的恐怖災難。　　如果不是因為這具身體之前突遭大變，心態出了問題，他也應該會躲去庇護所。　　蘇曉跑步的瞬間，心靈大海中已經有力量流入這具身體中，讓蘇曉很快從凡人變成了星塵期的準修行者。　　這種修為增加速度，確實讓蘇曉感嘆，很強大。　　就在這時，蘇曉經過超能感應強化後的聽覺，聽到了後方發來的，被暴雨掩蓋的聲音。　　略一轉頭。　　蘇曉看清了，那是一頭惡犬，它全身長滿了噁心的，白灰色的魚鱗，臉有一半不見了，沒有了皮毛，肚子下身還有觸手伸出來，背脊上則長著手掌大的羽翼。　　這具身體的記憶告訴蘇曉，在雨中死去的生物會變異成怪物，人們稱之為“溺屍”。　　啪。　　水化飛濺下，蘇曉回過頭，準備和這溺屍惡犬戰鬥。　　縱然各個異能現在只有星塵期，消滅一隻根據記憶來說，實力就是下級眷族邪物的對手，還是相當簡單的。　　“嗷！”　　惡犬飛撲上來，蘇曉抓準時機，激發怪影殺手。　　這突如起來的恐懼效果讓惡犬在空中失衡，全身戰慄。　　啪。　　蘇曉向前，踩出水化。　　真實影法術凝出的一把小匕首被蘇曉握在手裡，很快插進了惡犬的眼睛中。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蘇曉藉助超能感應提前預判惡犬的攻擊路徑，用怪影殺手打斷，再配合木偶的力量操縱身體，給予致命一擊。　　“嗷嗷嗷！”　　惡犬哀嚎的聲音更大，它在地上翻滾，濺起大片水花。　　然而，祂的聽力和嗅覺卻無法發揮作用，因為蘇曉藉助幻術，早就製造好了相應的錯誤信息，讓它無法判斷蘇曉在短暫攻擊後的位置。　　“接下來，就是獵殺時間了。”蘇曉想。　　過了十幾秒。　　那隻惡犬跌跌撞撞，渾身是傷，找了一個方向逃跑了。　　蘇曉望著它，半晌無言。　　他作為“另一個自己”在此世的面相，修為實在太弱，而且只擁有象徵代表的那些能力，像災厄黑刃和屠龍刺這兩大殺招，他統統都不會，導致他竟然連一個下級眷族邪物都殺不死。　　殺不死不說，它逃跑，蘇曉還追不上，賊氣。　　蘇曉平心靜氣，選擇繼續逃跑。　　他不打算去避難所，他要去港口，看看還有船隻沒有。　　如果去了避難所，水面上漲卻沒有停下的話，那他就直接死了。　　堂堂大魔級的化身，被水淹死了，這得被林莜莜笑死。　　……　　另一個世界，或者說，另一段歷史中。　　“鐺”　　清晨的鐘聲敲響，一間破舊的木屋中，裹在被子裡的少女緩緩甦醒。　　她甦醒的瞬間有些茫然，只感覺頭部疼痛，好像昨夜喝酒喝到宿醉一樣。　　不，雖然不知道“酒”是什麼，但少女清楚，她不可能陷入到那種不夠寧靜理性的心理狀態當中，“水晶”是不允許的，牧師們也不會允許，那會讓她無法成為合格的，容納夢靈的容器。　　就在這時，“心音”響起了。　　心音是響徹在內心的聲音，和鐘聲，說話聲，走路聲都不同。　　少女趕緊跪在床上，虔誠地聆聽著心音的內容。　　“早上好，凱爾拉領地的子民們，今早，夢境吞噬者們傳達了來自偉大的夢境之主，黑暗大道的道主‘拉維翁’閣下的諭令，請各位子民注意，身周和夢境中是否有自稱‘蘇曉’的可疑存在，如果遇到，立刻向你最近的牧師彙報。”　　蘇曉？　　這個詞並不是用少女所熟悉的詞語表達的，但她聽完，卻呆愣住了，想起了之前的夢。　　不……那真的是一場夢嗎？　　少女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以至於後續的心音她都沒有認真去聆聽，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另外，看見任何可疑人物，也請向你附近的牧師彙報……”　　少女縮在了被窩中，一陣驚恐。　　如果她沒有判斷出錯，那心音中提到的目標，或許就是她，但她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夢見了一個旅者般的男子，她有什麼錯？　　她要去向牧師彙報嗎？　　……　　轟！　　轟鳴的炮聲讓少年甦醒了，此時他正拿著一把帶刺刀的步槍，縮在坑道當中。　　“剛剛……我是睡著了？那場夢是怎麼回事？”　　少年想起了那場夢，他夢到了一個和藹的，旅者般的青年。　　他感到有些好笑，打算把這當成一個好玩的故事說給周圍的人聽。　　卻渾身一僵。　　他發現，周圍的人，都在上一輪炮擊中被活活震死了。　　只有他還存活著，而且一點傷勢也沒有，全身狀態很好。　　“這……”　　少年沒來得及細想，外面已經傳來的衝鋒的聲音，敵人要攻上陣地了！　　他連忙抓起槍，衝出坑道。　　……　　呼——　　呼嘯而過的寒風再一次來到了這片土地。　　一處白雪皚皚的地方，有一個雪包動了動。　　那是一個少年。　　他站了起來，先茫然了一陣，隨後，在寒風吹拂過後，他醒悟過來了。　　“好冷！”　　他一打響指，熾熱的火焰流淌在他身體裡。　　那是文明火花的火焰。　　但現在他只有星塵期，這種火焰持續不了太久。　　“必須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自言自語，開始回憶身體裡的記憶。　　……　　某片黑暗之地。　　擦。　　擦。　　用力擦了兩次火柴，火焰才重新點燃。　　少年用火柴小心翼翼點燃了油燈。　　陰影中，光和燈都是寶貴的。　　以前，他起床時，從不會奢侈的使用燈，但今天不一樣，他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夢。　　這個夢甚至讓他猶豫，自己到底是他，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