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計劃

    顏芷歆醒來時身旁被席已涼, 流氓美人不知去向。她不甚在意, 打了個呵欠抱著薄被翻滾兩下，掙扎著爬起。

    柔知一早便候在門外, 聽見動靜後求見，得她准許推門而入。

    柔知欠身行禮，“宮主吩咐之事皆已辦妥, 還請宮主示下。”

    “真棒。柔知你無需跟我拘禮, 起來說話便是。”顏芷歆起身穿衣，小聲嘟噥一句, “真不想老是看你們頭頂。”

    “是。”

    柔知聽聞，唇邊抿起淺淡笑意，抬頭時已如雲煙消散。

    見她起身, 柔知立馬招呼人進來便要伺候顏芷歆梳洗，被她抬手全擋了回去。“東西放下就好, 不用你們伺候。謝謝。柔知你先留下, 我還有事要同你交代。”

    眾人退下，柔知安安分分站在原地, 眼神跟隨屋內走動梳洗的身影。

    “東西都準備齊全了麼？人手安排得過來麼？”顏芷歆梳洗完畢，坐到妝臺前往臉上塗抹面脂。

    “姐妹們把城裡所有商鋪能用到的原料全買斷了, 連夜趕製現今都已齊全。”

    顏芷歆回眸，“都買斷了？動靜這麼大, 沒人起疑心？”

    柔知細眼含情, 輕聲細語:“宮主放心。大都是拿的原先那幾戶富賈的庫存, 改了賬目不會有人察覺。商鋪上流通的並不多, 讓人轉了好幾手，貨物出城溜達了一圈，才回到我們手上，是查不到我們頭上的。”

    顏芷歆轉回面向妝臺，“那就好。有錢就是好辦事。看來不管走到哪兒都一樣。”

    柔知心內贊同，突然有些明白為何顏芷歆讓端州城的次等善舞對這些富商巨賈們動手，把控住錢財許多事也便沒了阻礙。

    “至於人手，輾轉買通了幾個僕役，讓他們將藥下到做菜的水裡。為免出現紕漏，裡頭的姐妹會和我們一起動手。當然也依照宮主的吩咐，叮囑她們到時一同將藥吃下肚腹以此撇清嫌疑。”

    顏芷歆眼眸光華流轉，“你們動手的時候把藥下到油裡。別和那幾個僕役下重地方。”

    “是。還有一事——”柔知想到其他姐妹的交代，不由問出口，“陸禾那裡需不需要派人去盯著？”

    “我正要與你說這事兒。你找個人盯著陸禾，看看

    她……不好不好。”顏芷歆想了想改口道:“你讓馨鴛去接近陸禾，從她嘴裡探探小媛的消息。陸禾沒見過馨鴛應該不會太戒備，而且馨鴛沒怎麼練過武不容易露出破綻。對了多給馨鴛準備點錢財，最好讓她看上去像哪戶富家千金偷跑出來遊玩。記得適當給陸禾吃點甜頭。”

    經過這段時日，顏芷歆早已看穿陸禾的本性。

    其實陸禾喜歡的不是錢財，而是攀附有錢權名利之人後她所能享受的特權。

    常山派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但在未出山門的陸禾心裡也是極其雄偉了不起的師門。從前她也極為淳樸，只是下山以後世事給了她一次次打擊。

    世人對出身小門小派的自己的忽視，對所謂名門大派弟子的簇擁。這些無一不在踐踏她的自尊。她有多享受俞瑤偶爾指縫間漏出的榮光，就有多憎恨曾經目光短淺、老老實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