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輕塵 作品
不再可能
“小錦——”玉柔望望她，又看看擋在顏芷歆身前的楚惟，心中掂量一番，覺著自己的目的已然達到，撿起落在地上的劍鞘，收劍入鞘。
“師兄的屍骨我們也帶不走啊……”卓錦顯得有些木訥，“要不就放在這兒吧。反正，我和玉柔師姐現在都是門派中的叛徒，不是麼？”
玉柔聞言眉毛微跳，頗為訝然，“小錦這……”
連顏芷歆也被卓錦這話驚著了，要知道古人最是忌諱曝屍荒野，以卓錦那種傻里傻氣做事不過腦子的胡鬧性子，再怎麼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只要我們將掌門佩劍帶回去，長老們一定會相信我們的！”卓錦的雙眸忽而亮了，像是一下子發現了希望，“玉柔師姐，到時候再把師兄的屍身帶回去安葬，也不遲。對吧？”現在的她急於獲得別人的認可。
玉柔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微微頷首。她上前幾步，扶起卓錦。一陣風過，地上已沒了二人的身影。
顏芷歆雙目下視，木頭似的杵在那兒，像是對兩人的離去不甚在意。忽而她眼珠微動，躊躇片刻仍是踏出那一步。她慢吞吞地挪到楊凡
身邊，稍稍蹲下。其實她很怕，怕看到楊凡面目猙獰地死去，怕看到楊凡已經死去。還好，自玉柔離開。楊凡的胸脯又如先前一般上下起伏，只是十分吃力。
感受到她的靠近，楊凡勉力撐開眼皮。玉柔那一劍刺得可真是狠，今日或許便是他的死期吧。手掌捂住的傷口處，鮮血仍然源源不斷地向體外流。他當真不喜這份感受，感受著自己的生命之火正逐漸地沙撲滅，感受著自己的無力。
顏芷歆問:“師父的死和玉柔有關係麼？”
楊凡艱難地喘氣，每一次呼吸都撕扯到傷口，疼得他幾欲暈厥，他始終吊著一口氣，不願就此放棄。他答非所問，“我們，都，忘了她，原本姓，什麼……”每一次眨眼，眼前那些殷紅，是血的痕跡嗎？
“江湖，將不，再安寧……從此次，武林，大會……”聲音漸漸微弱。
他似乎看見幾個小孩，兩男兩女，站在山腰停滯不前。兩個男孩大點，個子較高。女孩一個柔弱些一個靈動些，但都同樣哭鬧著說走不動，吵著要男孩揹她們下山。
兩個男孩本也累極，可對上女孩淚光點點的雙眸，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大點的男孩首先蹲下背對那個柔弱些的女孩，旁邊的女孩搶先一步爬上他的後背，語調輕快，“大師兄我們快走！”
柔弱些的女孩猶豫了一會兒，轉而爬上另一個男孩的後背。下山路上，柔弱些的女孩和小男孩都沒說一句話，只能聽見大男孩和另一個女孩的說笑聲。女孩的手似乎一直在男孩背上畫著什麼。
那時候小男孩覺得女孩一定是嫌棄自己，直至長大的某個夜晚夢醒時分，他才驚覺女孩那時反覆寫著的似乎是:
“好高興”
好高興揹她的人是他麼？
可是長大的他們早已漸行漸遠……而他早已習慣心裡只裝進師妹一人，當年下山路上的男孩女孩已經被歲月風沙徹底掩埋。
“師兄的屍骨我們也帶不走啊……”卓錦顯得有些木訥，“要不就放在這兒吧。反正，我和玉柔師姐現在都是門派中的叛徒，不是麼？”
玉柔聞言眉毛微跳，頗為訝然，“小錦這……”
連顏芷歆也被卓錦這話驚著了，要知道古人最是忌諱曝屍荒野，以卓錦那種傻里傻氣做事不過腦子的胡鬧性子，再怎麼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只要我們將掌門佩劍帶回去，長老們一定會相信我們的！”卓錦的雙眸忽而亮了，像是一下子發現了希望，“玉柔師姐，到時候再把師兄的屍身帶回去安葬，也不遲。對吧？”現在的她急於獲得別人的認可。
玉柔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微微頷首。她上前幾步，扶起卓錦。一陣風過，地上已沒了二人的身影。
顏芷歆雙目下視，木頭似的杵在那兒，像是對兩人的離去不甚在意。忽而她眼珠微動，躊躇片刻仍是踏出那一步。她慢吞吞地挪到楊凡
身邊，稍稍蹲下。其實她很怕，怕看到楊凡面目猙獰地死去，怕看到楊凡已經死去。還好，自玉柔離開。楊凡的胸脯又如先前一般上下起伏，只是十分吃力。
感受到她的靠近，楊凡勉力撐開眼皮。玉柔那一劍刺得可真是狠，今日或許便是他的死期吧。手掌捂住的傷口處，鮮血仍然源源不斷地向體外流。他當真不喜這份感受，感受著自己的生命之火正逐漸地沙撲滅，感受著自己的無力。
顏芷歆問:“師父的死和玉柔有關係麼？”
楊凡艱難地喘氣，每一次呼吸都撕扯到傷口，疼得他幾欲暈厥，他始終吊著一口氣，不願就此放棄。他答非所問，“我們，都，忘了她，原本姓，什麼……”每一次眨眼，眼前那些殷紅，是血的痕跡嗎？
“江湖，將不，再安寧……從此次，武林，大會……”聲音漸漸微弱。
他似乎看見幾個小孩，兩男兩女，站在山腰停滯不前。兩個男孩大點，個子較高。女孩一個柔弱些一個靈動些，但都同樣哭鬧著說走不動，吵著要男孩揹她們下山。
兩個男孩本也累極，可對上女孩淚光點點的雙眸，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大點的男孩首先蹲下背對那個柔弱些的女孩，旁邊的女孩搶先一步爬上他的後背，語調輕快，“大師兄我們快走！”
柔弱些的女孩猶豫了一會兒，轉而爬上另一個男孩的後背。下山路上，柔弱些的女孩和小男孩都沒說一句話，只能聽見大男孩和另一個女孩的說笑聲。女孩的手似乎一直在男孩背上畫著什麼。
那時候小男孩覺得女孩一定是嫌棄自己，直至長大的某個夜晚夢醒時分，他才驚覺女孩那時反覆寫著的似乎是:
“好高興”
好高興揹她的人是他麼？
可是長大的他們早已漸行漸遠……而他早已習慣心裡只裝進師妹一人，當年下山路上的男孩女孩已經被歲月風沙徹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