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156、隱居

    不是多麼熱烈的海誓山盟,但李朝歌心裡立刻軟的一塌糊塗,連眼睛也微微發熱。他的動作、態度處處可見他對她的珍視,正因為如此,李朝歌才越發不能讓人欺負他。

    秦恪看李朝歌的表情,知道她還在介意。他好笑地擁她入懷,說:“不必氣了,我已經走出來了。惦記著過去,才是真正輸了。”

    道理李朝歌明白,但就是氣不過。李朝歌恨恨道:“有這麼一個兄長,真是到了血黴。”

    秦恪在她頭頂沉吟了一下,說:“倒也未必。要不是他,我學不會那麼多東西。等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真的要被你嫌棄了。”

    李朝歌沒忍住,抵在他肩上噗嗤一笑。他沒有明說,但李朝歌理解他的意思。

    所有的悲傷苦痛,只要打不倒我,終將成就我。

    李朝歌閉上眼,靜靜享受此刻的溫情。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如何比得過心意相通。但很快秦恪就扶著李朝歌坐起來,一臉正經地說:“你該睡了。”

    簡直煞風景至極。李朝歌一腔柔情霎間被打散,李朝歌自認她就夠不解風情了,沒想到還遇到一個秦恪,真是絕了。

    李朝歌不高興,道:“我又不是小孩

    子,連睡覺都需要人催。現在我不想睡。”

    秦恪卻不為所動:“以後由著你,但是現在你有傷,必須保證睡眠。”

    他越這樣說,李朝歌越不想躺下。秦恪看她的樣子,無奈:“你非得我給你施昏睡訣?”

    “你施啊。”李朝歌瞟了秦恪一眼,慢悠悠說,“施昏睡訣後,無論怎麼折騰都不會醒吧。你是天尊,想來施訣越發厲害。你想動手就來吧,反正我勢弱於人,無論你把我弄昏迷後想做什麼,我都不能反抗。”

    秦恪並沒有這個意思,但是被她一說,他還真不好動手了。嘴說不通,秦恪只能動手,他手指按住李朝歌穴位,微微用力就將李朝歌放倒,李朝歌又是癢又是氣,她接觸到被褥時,猛地擒住秦恪手腕。秦恪怕拉到她的傷口,不敢使勁,只能順著她的力道俯身,撐在她身體兩側。

    兩人臉頰近在咫尺,秦恪皺眉:“胡鬧。”

    李朝歌輕哼:“反正我不想睡,除非你陪我。”

    秦恪本想本著臉,最後沒忍住笑了:“別鬧。”

    還敢說她鬧?李朝歌伸手去抓秦恪腰上的癢,秦恪一臉清冷正氣,喝道:“放手。”

    李朝歌會放手才有鬼了,秦恪被迫躲閃,沒一會就在床上鬧成一團。秦恪長髮微亂,和李朝歌的頭髮纏在一起,秦恪忍著笑,點了下李朝歌的鼻子:“你真是不依不饒,想幹什麼一定要達成。”

    前世看上裴紀安,不管不顧強搶;這輩子又看上顧明恪,二話不說換人。

    對此李朝歌十分理直氣壯:“牛羊才等著食物送上門,猛獸總是挑選自己喜歡的。”

    秦恪沒脾氣了,兩人雙手交叉躺在床上。秦恪問:“現在呢,猛獸姑娘?”

    李朝歌如願了,她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秦恪肩膀,安心地閉上眼睛:“這是哪裡?”

    “一個杳無人煙的小島。”秦恪說,“離揚州城很遠,你可以放心養傷。”

    李朝歌點點頭,安然睡去。

    秦恪側臉,看著身側人恬靜美好的睡顏,眼眸不覺變得溫柔。

    江南一個不知名小島上,李朝歌和秦恪正相擁入眠,而九重天上的天庭已經炸開了鍋。

    今日,下界突然傳來強烈的法力

    波動,將九重天的雲層都攪動了。眾仙紛紛停下,低聲討論下界怎麼了。蕭陵也被那陣劇烈的波動驚醒,他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心中立即狠狠一沉。

    他只是打了個盹,好幾天偷懶沒看須彌鏡,秦恪又搞出什麼事情了?蕭陵拿出須彌鏡,鏡中快速閃過幾個片段,都是這段時間凡間發生的最有代表性的畫面,蕭陵也不需要明白前因後果,他只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夠了。

    畫面的最後一幕是秦恪和罪仙動手,秦恪爆發出強大的靈力,橫貫雲霄,甚至都驚動了天庭。看完後,蕭陵許久說不出話來:“這還是秦恪嗎?他在做什麼?”

    蕭陵意識到大事不妙,事情和他預想的相差太大,這回似乎是秦恪動了凡心!蕭陵趕緊施法,試圖推衍秦恪的未來。

    他算了很久,須彌鏡終於有動靜了。然而蕭陵看了鏡中畫面,臉色愈冷。

    ·

    秦恪找到的島嶼人跡罕見,草木扶疏,每日早晨會泛起濃重的白霧,緲然如仙境。島上僅有幾處房子,但主人已搬走很久,房子空置了很多年,許多地方都舊了,幸而還能住人。秦恪用法力加固房間,又用除塵訣清潔了一遍,簡樸的木房子坐落在朦朧霧氣間,外面圍繞著鬱鬱蔥蔥的樹木,竟然生出種仙氣。李朝歌對這裡很滿意,於是兩人在這裡隱居下來。每日除了對方,再看不到其他人。

    秦恪療傷果然不同凡響,才過了三天,李朝歌身上的傷口就陸陸續續痊癒了。李朝歌暗暗調動真氣,發現氣息流通連貫,經脈中並無不適,完全沒有留下隱患。

    這自然是秦恪的功勞。而且,因為雨夜對戰強敵,她的力量還精進了許多。

    等李朝歌休息好後,秦恪就開始了他的獨家訓練。李朝歌原本覺得自己吃苦耐勞,無論多苦多累都能堅持下來,但是被秦恪訓練了兩天,她就說不出話了。

    秦恪可真捨得下手,沒過兩天李朝歌就全身淤青。白日李朝歌一聲不吭,到了晚上,秦恪拿了藥膏來,頗為愧疚地坐在李朝歌床前:“我是不是下手重了?”

    李朝歌幽幽看著他:“你也知道。”

    秦恪撩開李朝

    歌的袖子,看到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淤青,非常心疼。秦恪背過身,說:“你換一身方便的衣服,我幫你把淤血推開。”

    李朝歌一聽本能拒絕:“不用了吧。”

    她身上這麼多淤青,要是推拿的話恐怕得脫全身衣服,這……

    然而這回秦恪卻很堅持:“不行,要不然明天會疼。”

    李朝歌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怕我明天行動不方便,影響你的進度?”

    秦恪手指推了下她的眉心:“你又來了。我先出去了,你換好了衣服叫我。”

    秦恪出去,反手拉上門。李朝歌只能起身,脫下襯衣襯褲,換了身寬鬆的白衫。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秦恪似乎很著急教她,就算李朝歌暫時學不會,也要把技巧提前傳給她。

    兩人誰都沒有談外面的事,一心留在島上練習。彷彿只要李朝歌能飛昇,所有事情都可以自然解決。

    李朝歌換好之後,主動拉開門。秦恪站在外面,一回頭,明顯怔了一下。

    李朝歌長髮披散,身上披著一件寬鬆的斜襟長衫,渾身上下只有一根腰帶鬆鬆繫著。李朝歌往屋裡走去,走了兩步,回頭:“怎麼了,這身衣服還不夠嗎?”

    秦恪緩慢地進屋,推上門栓:“夠了。”

    有些過於夠了。

    關上門後,屋裡的空間彷彿瞬間逼仄起來,另一個人的存在感無比強烈。燭影晃動,光影半明半暗,李朝歌略有些不自在,問:“要怎麼做?”

    “你先躺好,先推背部。”

    李朝歌乖乖點頭,從肩頭將衣服褪下,安安靜靜趴在榻上。秦恪調好藥膏,轉身看到後面的景象,呼吸重重滯了一下。

    她雙臂交疊趴在榻上,頭髮被順到一邊,白衣堆疊在腰上,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背。背部線條柔美流暢,在腰肢處猛地下凹,折出一個驚險的弧度後又上行,正在要緊處卻被衣服蓋住,難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