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流火 作品

156、隱居

    秦恪眼睛不知道該放上去還是拿下來, 李朝歌不同於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她多年習武,肌膚如玉, 脊背纖薄,身上皮膚光滑緊緻, 肌肉群錯落有致, 纖長有力但並不誇張,是一種健康、有生命力的美感。現在她靠在秦恪懷中, 上身前傾, 因此背部線條顯得尤其漂亮。

    尤其難得的是她脊椎處有一條美人溝, 弧度流暢自然, 一看就是因為運動和自律自然練出來的。秦恪最終順從內心,順著視線看去, 只見美人溝蜿蜒,穿過精緻的蝴蝶骨,薄薄的後背,劃過腰肢時折出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最後, 隱沒在純白的內裙中。

    李朝歌臀部自然飽滿, 線條到腰肢時驟然收緊, 腰臀比非常優越。秦恪凝視著那道弧度,最終, 手掌落在那條勾人的腰線上, 順著弧度上滑,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攝人心魄。

    玉手和美背,看起來都賞心悅目極了。秦恪手指滑到傷口處, 李朝歌輕輕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怎麼了?”

    “有些癢,快點。”

    秦恪在手心凝了靈力,細緻地為她清理傷口。肩膀和手臂上的貫穿傷需要敷藥包紮,但是其他劃痕、淤痕由秦恪來就足矣。在靈力的作用下,有些細小的傷口快速癒合起來。傷口癒合會癢,李朝歌咬唇忍了忍,不由伸手掐秦恪的肩膀。

    “慢一點。”

    秦恪喉嚨中溢出低低的笑:“到底快還是慢?”

    李朝歌的回答是用力錘了秦恪肩膀一下。好在經過這番打岔,背部的傷口終於處理完了,秦恪給李朝歌系抹胸。他原本覺得自己不適合看,再加上他的手素來靈巧,所以秦恪託大,不注視單手給她係扣子。但是這次他修長的手指卻遲遲派不上用場,秦恪過了許久,都沒有把那幾個小釦子繫好。

    他的手一直流連在那個地方,不經意還能碰到些許酥軟,秦恪有些尷尬,明明剛才李朝歌一下子就解開了,為什麼現在他就係不上?顯得像是他故意一樣。

    李朝歌倒也沒催,秦恪自己不好意思了,低聲道了句“抱歉”,低頭去看她的側面。因為釦子

    沒繫好,秦恪自然不可避免地看到兩團雪白柔軟,他儘量目不斜視,專注於係扣子。

    有了眼睛加持,這次抹胸很快穿好了。秦恪收手時,不由自主順著抹胸邊緣劃過,在她胸口的傷疤上輕抹。

    李朝歌立時把秦恪的手捉住,挑眉道:“這還叫包紮傷口,就說不過去了吧?”

    被說穿了,秦恪索性大大方方看:“這麼長一條傷口,肯定很疼吧。這把劍果然不幹好事,當初就不該留著它。”

    “那我之前砍它,你還攔我。”

    潛淵劍孤獨地躺在冰冷堅硬的桌子上,還要被現主人和前主人威脅。它委屈地縮在劍鞘中,試圖降低存在感。

    李朝歌把秦恪的手翻過來,在手腕處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傷疤。傷及本源,故而無法痊癒,仙人記憶超群,過目不忘,他卻說忘了。不知道當時得有多疼,才能讓他的識海下意識屏蔽這些記憶。

    李朝歌指尖摩挲著月牙形細疤,嘆道:“別人家夫妻有定親信物,有同款衣服,我們倒好,有同款傷疤。”

    他們生時隔著漫長的歲月,死時卻被同一柄劍所傷,也算是緣分。

    “這種同款寧願不要。”秦恪輕聲道了一句,忽然低頭,在她胸上傷疤處輕輕一吻。李朝歌身體驟然繃緊了:“你……”

    秦恪伸手,屏風上的衣服自然飄到他手心。他揚臂,將裡衣披到她身上,說:“以後再不會有了。”

    李朝歌心裡霎間變得柔軟,她抱住他腰身,埋在他胸口低語:“好。”

    李朝歌抱著他,秦恪撫過她的頭髮,靜靜把手放在她後腰。兩人安靜地擁抱了一會,李朝歌問:“如何可以飛昇?”

    秦恪反問:“你想嗎?”

    李朝歌臉埋在他衣服裡,聲音悶悶的:“我想。”

    李朝歌醒來後,沒有再問那五個忍者和天規的事。但有這麼多人提起,李朝歌知道,她和秦恪是不能在一起的。除非她變成了和他一樣的神仙,或許才有談判的價碼。

    秦恪點頭:“好。只要你願意,我會盡我所能指導你。但這些都是我的個人經驗和道聽途說,或許未必精準。”

    “沒關係。”李朝歌說道,“其他人飛昇都靠自

    己摸索,而我小時候有周老頭指導,現在又有你指導,已經足夠幸運了。若這樣還不行,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不能這樣說。”秦恪環著李朝歌的腰,低聲說,“飛昇從來不看實力,而是看有沒有一顆神仙的心。歷盡千帆,不忘初心,方得大道。你也會有你自己的道。”

    “是嗎?”李朝歌坐起來,稀奇地反問,“天上的神仙難道不是都像你一樣冷淡禁慾?”

    “不完全是。天庭有許多神仙,每個人皆有自己的道,當初飛昇的契機也各不相同。我是因為自祭,周長庚是因為灑脫,但無一例外,唯有超脫凡俗慾望、達到無我忘我境界,才能飛昇。”秦恪說完,瞥了李朝歌一眼,“你這是在誇我?”

    “當然是了。”李朝歌眼睛都不眨地敷衍了一聲,若有所思,“那這樣說,秦惟豈不是和成仙背道而馳?”

    “是啊。”秦恪嘆息,“可是他看不穿,舍不下。古來帝王皆是如此,當皇子時想要帝位,有了帝位想要一統天下,等內外權力都抓到手心後,又想要長生不老。”

    顯然,秦惟已經超越了凡人對皇權、財富、美人的渴望,因為他得到過,所以這些對他不再有吸引力。他想要長生。

    “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李朝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問,“你和秦惟怎麼樣了?”

    秦恪無聲睨她:“才想起來?”

    李朝歌主動抱住秦恪,還討好地晃了晃:“好了,還不是我看到你沒事,忘了問嗎?你們後來怎麼樣了?”

    秦恪很輕易地就被取悅了,他怕她著涼,摟住李朝歌后背,說:“我急著出來找你,沒和他糾纏。”

    李朝歌聽到,眉毛不由挑起:“你饒過他了?”

    “不然呢?”

    李朝歌一時語塞,是啊,秦惟畢竟是秦恪的兄長,和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他怎麼能下得去手?可是放任秦惟活著,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秦惟必會搞事。這次放他跑了,接下來還不知道他要生多少亂子。

    李朝歌想著坐直了,一雙眼睛認真地看著他,說:“你放心,你還有我。日後我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她素白著臉

    ,那雙清凌凌的眼睛裡滿滿都是他。她剛失過血,唇色很淡,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彷彿在說什麼誓言。秦恪失笑,由衷說:“這倒不必。你平安快樂,對我比什麼都重要。你一時半會打不過他,他又素來會算計人心,你對上他,恐會吃虧。”

    李朝歌不高興了:“都沒發生,你就說我不行?”

    “沒說你不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秦恪撫上李朝歌的臉,緩慢地勾勒她的五官弧度,說,“他於我已經過去了,沒有愛也沒有恨,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不關心。但你不一樣,我不想你承擔任何風險。”

    他曾經不懂那些仙人為什麼明知重罰,依然前赴後繼地和凡人相戀,現在他懂了。因為愛是忍不住的,凡人雖然比他們壽命短,但一生嬉笑怒罵,跌宕起伏,短短十年爆發出的情感比天界一千年都豐富。這就像是燭光吸引飛蛾,暖陽融化冰川,沒有人能抵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