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賣了

    “隨哥,這事你別管了。”蔣仲寧對身邊的謝隨說:“離高考沒幾天,你之前那麼玩命地學,這會兒可別被耽擱了啊,找不到就算了,左右跟你沒什麼關係,自己的前途比較重要,你答應了小白,跟她念同一所大學呢。”

    謝隨知道蔣仲寧的意思,那小孩是程瀟的兒子,是程瀟在厲家穩穩紮根的籌碼,說到底,即便是叫他一聲“哥”,他就真的是他弟弟了嗎?

    不,不是。

    厲小意是厲琛的弟弟,但不是他謝隨的弟弟。

    “你說說厲家是多流年不利,老子剛住進醫院,兒子就讓柺子給賣了。”蔣仲寧感嘆著說:“真是掙再多錢都沒用了。”

    “你還忘了一件事,小兒子被拐了,大兒子順利成為接班人,老頭子要是撐不住,這會兒連個分遺產的都沒有了。”

    此言一出,三個男孩面面相覷,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

    叢喻舟說這話也沒別的意思,但是事情偏偏就這麼巧,偏偏在厲庭病危的關頭,厲琛唯一的“競爭對手”居然被人販拐走了。

    所以這件事情無論怎麼看,既得利益者都是最大的贏家。

    “不用這麼陰謀論吧。”蔣仲寧說:“那天看厲琛挺護著他弟弟,他倆可是親兄弟啊。”

    叢喻舟放下酒杯,從容說道:“厲小意還是隨哥的親弟弟呢,說到底,不是一個媽生的。”

    謝隨忽然起身,匆匆走出了酒吧。

    “隨哥,你去哪兒!”

    “哎,等等我們!”

    叢喻舟和蔣仲寧也趕緊追了出去,酒吧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幕裡,謝隨攔了一輛出租車。

    男孩們擔心他出事,也趕緊攔了輛出租車追上去。

    ……

    晚上九點,厲琛將轎車駛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剛轉過街道角,滂沱雨幕中,忽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猛地一腳踩下剎車,憤怒地打開車門,吼道:“瘋了嗎!”

    男人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了過來,近光燈照在他的臉上,厲琛才看清了他的容貌。

    謝隨!

    他臉色低沉,漆黑的眼眸裡閃動著暴戾的兇光。

    厲琛心道不妙,連連後退,坐回車裡猛地按下車鎖。但還是遲了一步,謝隨走上前將厲琛揪出了轎車,猛地一拳揍在他的腹部。

    厲琛重心不穩,倒在了街邊的水灘裡,劇烈的疼痛讓他死死咬著牙關,狼狽不堪。

    “你把他弄到那兒去了!”

    謝隨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順勢揪住了厲琛的衣領,壓著嘶啞的嗓子問:“你把我弟弟弄到哪兒去了!”

    厲琛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看著他,嘴角忽然掛起一絲冰冷的笑。

    “回答我!”

    他怒吼著,好幾拳衝他腹部砸了過去,厲琛根本不是謝隨的對手,他悶哼著,一言不發。

    謝隨能夠從他眼神中確定,這事跟他脫不了干係!

    “不說是吧。”謝隨拍了拍他的臉,眸光變得無比冰冷:“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謝隨在見不得光的環境裡摸爬滾打,道上什麼樣的招數沒有見識,骨頭再硬的人都有開口的時候。

    他揪著厲琛的衣領,拖著他走進了無人的地下通道。

    厲琛忽然沉聲道:“謝隨,你信不信,這世道,善良的人都活不長。”

    “我信。”謝隨將他拉近了自己,狠聲說:“但你肯定死在老子前面。”

    他抄起一根鐵棍,對著厲琛的頭擊去。

    就在這時,叢喻舟蔣仲寧從租車上下來,衝過去抱住了謝隨:“別衝動啊!”

    “沒證據,他不會說的!”

    “你還要高考呢!別做這些事!”

    叢喻舟和蔣仲寧也都是拳擊場裡練出來的,身手自然不錯,但兩個人架住謝隨都還顯得有些吃力。

    厲琛見謝隨是真的動了殺心,他也慌了,掙脫謝隨的桎梏之後,連滾帶爬朝著轎車跑過去。

    謝隨急紅了眼,撩翻了兩個男孩,朝著轎車追過去。

    厲琛坐進車裡按下了車鎖,車窗徐徐關上,他劇烈地喘息著,摸出了手機,但他並沒有報警。

    隔著車窗玻璃,厲琛與大雨中那個狠戾的男人對視著。

    忽然,厲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用嘴型對他說了兩個字――

    “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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