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傳說

    “走吧,我帶你去禮堂。”

    “謝謝。”池歲背好書包跟了上去。

    很快就到了禮堂,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倒是越往裡走,討論的聲音就越來越大了。

    林木將人送到門口,憋了一路的話終於在池歲要進禮堂的時候問了出來。

    “你和深哥,什麼關係啊?”

    池歲拽著書包帶子,回頭看著林木,想了一下認真地道:“哥哥。”

    ?

    ??!

    什什麼玩意?

    林木一臉大受震撼地愣在原地,腦海裡想起,長得不錯,學習拔尖,性格隨緣的嚴久深,曾經對著那些校外校內崇拜他的學生們說——

    “別亂攀親戚認哥哥,我打人。”

    林木看向走到禮堂裡邊的池歲,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特麼到底哪裡像打了人的樣子了?

    剛剛還給糖!

    想著想著他忽然一陣後怕,轉身趕緊跑回教室。

    軒河中學太可怕了,這是改造營吧!他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要被他爸媽知道這學校了。

    -

    禮堂裡格外的寬敞,雖然來了校外的很多人,但目光所及之處,依舊有許多空位。

    門口站著另外的志願者,見到池歲進來,禮貌地問了問他的學校,然後領著他到禮堂靠左的前方坐下。

    禮堂分了三個區域。

    中間都是十來個人一排的,左右兩邊都是四個人一排。

    人少的學校都安排在了左右兩側,人多的就安排坐了中間區域。

    軒河中學似乎是人來得最少的,池歲剛一坐下就感覺,周圍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有點小緊張了。

    還有學校沒有到,池歲看了眼開幕講話還有段時間,他想了想,從校服裡拿出嚴久深給他的棒棒糖。正要撕開,放嘴裡抿抿打發時間。

    偌大的禮堂裡,忽然傳來一聲夾帶著喜悅、驚喜、驚訝、興奮等等一系列概括不完的情緒的聲音。

    從後排排山倒海一般衝到了前排。

    剛剛還熱鬧討論著的禮堂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池歲剛剛放進嘴裡的棒棒糖,嘎嘣一下,被他咬碎了一個缺口。

    他沒聽錯的話,那聲音喊的是一個名字,一個他熟悉到睜眼閉眼就浮現在腦海裡的名字。

    “歲耳?!!”

    這是他最開始畫畫打水印的一個名字,後來約稿接單的人多了,方便別人稱呼他,他也沒改過這名字了。

    大概類似於他的圈名。

    不過……

    池歲嘎嘣一聲又咬掉棒棒糖的一個缺口。

    他記得,他唯一一次發他自己的真實照片,是因為最開始那個軟件需要實名認證,而他那時候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換,根本無法上傳。

    所以,他拜託了邵言北。

    因為知道了他的真名,邵言北也十分仗義的拍了張自拍,附帶了真名也給池歲看了……

    好傻。

    但池歲覺得,現在的邵言北更傻。

    因為就邵言北剛剛那一吼,安靜了的禮堂裡,他好像聽見了別的聲音。

    “歲耳?!臥槽我我約過畫!”

    “臥槽,我之前刷某個合作手書,好像看見過歲耳的名字!”

    “哪呢哪呢!哪個是歲耳啊!他居然也是學生嗎?!”

    池歲默默地咬著棒棒糖,飛快地起身,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走完這個流程。

    好在邵言北也不是個傻得救不回來的,混亂之中看到池歲起身跑出去了,瞬間反應過來他剛剛差點幹了什麼蠢事。

    “啊,我那個不好意思,剛剛刷到歲耳的參與合作的手書了有點激動。”邵言北對著自己周圍的同學嘿嘿一笑,“畢竟,畢竟很少見嘛。”

    “臥槽,你嚇我一跳,都怪你平時老嚷嚷你認識歲耳,我還以為你真見到歲耳了呢!”

    “散了散了,啥也沒有。”

    “哈,哈哈。”邵言北尬笑幾聲,“我忽然有點緊張,出去上個廁所啊。”

    說完一溜煙地就跑了出來。

    門口拐角就瞅見眼熟的書包,邵言北面色一喜,一下就撲了過去。

    “歲——”

    話剛起了個頭,被池歲冷冰冰的眼神一瞪,聲音出了半截,又給憋回去了。

    只是手舞足蹈,興奮得比劃起來了。

    “臥槽,臥槽,真是你!”邵言北穿著的是附中的校服,參加活動的學生,也屬附中的人最多。

    “得虧我記性好,我看你進來的時候,還遲疑了好一會兒呢!”邵言北覺得稀奇地圍著池歲繞了小半圈,“我昨晚上還想著要是你也是學生,會不會也來參加這活動。”

    “沒想到還真碰到你了!”邵言北比池歲高不了多少,大概也就一個抬眼的高度,“軒河中學?你是軒河中學的?不對啊,我們老師說軒河中學要是有人來的話,應該是個高三的學生。”

    “聽說,是從我們學校轉出去的……”

    邵言北看看池歲,又低頭,又看看池歲又低頭。

    隨後疑惑地撓了撓頭:“我記得,咋倆一個年級的吧?”

    “嗯。”池歲點了下頭,想著嚴久深昨晚上睡覺的時候說,他在附中讀過一陣子,邵言北說的,應當就是嚴久深了。

    但是,總感覺有一點點的小奇怪。

    嚴久深,為什麼轉學了呢。

    昨晚上,說完生日快樂,在下面坐著吹了會兒涼風,嚴久深就催他上去了。

    他原本是要走的,可回頭看見嚴久深依舊站在原地。身後濃墨的黑夜好像要將人吞噬,周圍沒了光彩,深綠色的植物,好像獠牙的怪物。

    周圍特別安靜。嚴久深也格外的安靜。

    嚴久深說他過來找他,但是明明他在椅子上坐著,看起來沒有要上去找他的樣子。

    他回頭靜靜地看著嚴久深,好像悟了什麼,問了嚴久深一句:“你呢?”

    風過髮梢,撩起衣襬。

    很神奇的,又很自然而然的。

    嚴久深語氣好像開玩笑,無所謂地說:“十八歲了,老住家裡好像不太行。”

    說完,他看著池歲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輕飄飄地又補充:“我離家出走了,小朋友。”

    “考慮,收留一下我嗎?”

    -

    禮堂裡傳來請大家安靜就坐的聲音,邵言北大喊一聲:“啊,開始了。”

    池歲把糖咬完,跟著邵言北又進去,不放心地又說了一句:“別說那個名字了。”

    “知道知道了!”邵言北應下,他往中間區域走去,又回過頭來到池歲面前站住,“誒,等會兒這裡完了你先別走啊,等我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