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典 作品

37、六十萬

    即使許昭不懂考古,也看出來這個陶器顏色鮮明,線條流暢,栩栩如生。

    三個學生臉上也露出激動的神色。

    肖滄海珍惜地摸著陶器:“京市博物館要多一些藏品了。”

    許昭好奇:“很貴嗎?”

    肖滄海瞪了她一眼:“文物怎麼能用錢來衡量呢?都是國家寶藏。”

    如果不是因為許昭大師身份,肖滄海會像教訓學生一樣教訓她了。

    吳越知道老師的脾氣,笑著給許昭解釋:“前不久有一個類似的陶器被拍賣,價值六十萬。老師手裡的陶器應該更貴些。”

    聽到這話,許昭肅然起敬,看著陶器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這陶器比得上三個金主爸爸了。

    當然現在金主爸爸身價漲了,但也值一個半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葉謹言若是知道自己成為計價單位,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在他們專心看陶器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馬骨動了起來。

    聲音太大,將肖滄海幾人嚇了一跳,他們轉頭看去,便看到散落一地的馬骨重新組合成一隻只體積龐大的骨馬。

    光看骨架子,就可以看出它們生前高大健壯。

    肖滄海不怕馬骨,但怕會動的馬骨。

    尤其是乾枯的馬骨不斷滲血,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肖滄海幾人驚恐退後。

    許昭也驚恐地瞪大眼。

    馬骨在的地方與陶器離得太近,它們跑起來之後踢壞了地上所有的陶器。

    一堆陶器被踢碎了,多少個金主爸爸就這麼沒了。

    許昭掐住頭馬的脖子,直接將它提起摔了個粉碎,馬骨四分五裂,在地上蹦躂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眼看著其他馬骨還不斷地衝著,許昭一拳一個,將它們一一砸碎。

    馬骨被許昭砸碎,危險解除了。許昭捧起地上陶器的碎片,感嘆道:“可惜,太可惜了。”

    肖滄海看著地上的陶器也覺得可惜:“都是不可再生的國家寶藏啊。”

    與此同時,他還有些羞愧,危急關頭他只想著保命了,還沒有許昭一個學生覺悟深。

    還沒等他感慨完,就聽到許昭接著道:“這碎的都是錢啊,也不知道碎片還值不值錢?”

    肖滄海:“……”

    不管碎片值不值錢,肖滄海小心翼翼將碎片收集起來,準備帶回去看看能不能修復。

    九曲回龍陣還有一個特點,便是過一段時間便會轉換房間。

    在肖滄海收集碎片的時候,地面晃動,他們只覺得眼前一花,房間外的墓道發生改變,不遠處出現一個石門,另外一個房間出現了。

    肖滄海將唯一完好的馬形陶器收拾好,便朝著隔壁房間走去。

    古墓雖然危險,但有許昭在,肖滄海並不怕,他更怕古墓中的古物都被毀了。

    這些古物都是證明華國璀璨文明的東西,就這麼毀了,著實讓他心疼。

    吳越三人扶著精神熠熠的肖滄海,順著墓道向前走去,只覺得一陣恍惚。

    短短半個月,他們的世界觀不斷打碎重塑,幸虧他們年輕,才能這麼輕易接受新世界。

    肖滄海以不符合自己年紀的速度來到了隔壁墓室。

    沒想到隔壁墓室竟然有人,且還是他熟悉的人。

    董則亞帶著考古隊的成員膽怯地縮在角落裡,他們面帶驚恐地看著前方。

    在他們前面,三個天師身形狼狽地對付著面前的東西。

    他們面前是一群紙人,每一個與真人大小無異。

    紙人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雙頰上塗得過於紅豔的顏色,光是站在那裡,恐怕會被認錯成真人。

    三個天師手拿桃木劍,不斷揮舞著,嘴中唸唸有詞,抵禦著面前的紙人。

    但這些紙人越戰越勇,就算有一兩個被桃木劍毀壞,其他紙人也緊跟著補了上來。

    蘇舜氣喘吁吁:“還有雷火符嗎?”

    張君兩人搖頭,剛剛他們就已經將雷火符用完了。

    雷火符並不是那麼好畫的,他們已經將身上積攢許久的雷火符全部耗盡了。

    在他們發現這裡有九曲回龍陣之後,董則亞便認真研究起來。

    董則亞是考古方面的專家,沒用多久就查清楚這裡的情況,並告訴他們這個墓室存放的殉葬的紙人。

    聽到紙人,張君便直覺不好。

    紙人一向是最邪氣不過的東西。

    不出張君所料,這些紙人很快活了,成群結隊朝他們衝過來,邊衝還邊喊著:“留下來陪著大人吧。”

    陰暗的墓室中,活生生的紙人,加上他們低啞的私語,著實恐怖。

    三個天師只能迎著頭皮迎戰紙人。

    雷火符是對付紙人最好的東西,能夠讓紙人燃燒,但他們身上的雷火符遠遠比不過紙人的數量。

    雖然有一部分紙人在雷火符的作用下銷燬了,但剩下的紙人卻源源不斷繼續朝著他們攻擊。

    眼看著三人就要被紙人大軍淹沒,九曲回龍陣變動的時間到了。

    幾人心中一動,如果能趁機逃到隔壁房間便能擺脫紙人的控制了。

    在他們想著怎麼逃到隔壁房間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門開了。

    許昭和肖滄海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眼前的場景,許昭捲起袖子,衝著紙人跑了過來,邊衝邊喊著:“小心。”

    肖滄海也跟著她往裡面衝,奮不顧身的樣子完全看不出是個五十幾歲的老教授。

    看到許昭著急的樣子,與許昭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君,臉上又是疑惑又是激動,許昭道友這麼關心他嗎?明明他們只見過一面。

    實在是令他感動,這就是天才的心性吧。

    縮在後面的董則亞臉上也露出感動的神情,原來肖滄海心胸這麼寬闊。

    在進入墓地前,他才跟肖滄海吵完架,沒想到肖滄海不計前嫌,這就來救他了。

    就在兩人感動的時候,卻見許昭衝到最前面的紙人邊上,一把將紙人甩開,小心翼翼撿起紙人腳邊雕刻成五穀豐登形狀的陶器。

    許昭鬆了一口氣,感慨道:“幸虧趕上了,不然這個也碎了。”

    從許昭手中接過陶器,肖滄海珍惜地摸了摸:“京市博物館會要好好感謝你的。”

    許昭:“感謝倒無所謂,只是我不忍心看到六十萬碎在我面前,即使不是我的錢。”

    其他所有人:“……”

    所有人中,以滿心期待的張君和董則亞最為失落。

    董則亞看著肖滄海一臉幽怨。

    肖滄海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陶器上,根本沒注意到老對手的心情。

    張君很快調節過來,他與許昭只接觸過一次,許昭這樣表現才在情理之中。

    眼看著其他紙人朝著許昭衝過來,張君著急大喊:“許道友,你有雷火符嗎?”

    許昭搖了搖頭:“沒有。”

    張君更著急了:“這可怎麼辦?這些紙人只能用雷火符消滅。”

    許昭將手伸進隨身攜帶的揹包,拿出符紙和硃砂,掏出筆,隨手畫了起來。

    蘇舜注意到許昭的動作,雖然還在對付紙人,但卻忍不住嘲諷道:“我師兄畫符都要凝神靜氣、沐浴更衣,你這麼隨隨便便,當畫畫嗎?”

    許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將剛畫好的雷火符隨手拋到紙人身上,紙人瞬間著火,被燒成灰燼。

    蘇舜:“???”

    許昭繼續畫符,直接扔出去一把。但紙人數量太多,這樣畫效率也低。

    許昭站起身,提著筆蘸著硃砂,直接在紙人身上畫了起來,很快這些紙人都變成灰燼。

    許昭收回筆,有些心疼地看著書包裡所剩不多的硃砂,嘆了一口氣:“又要花錢買硃砂了。”

    蘇舜生意提高了幾分:“……你平時就這麼畫符的?”

    許昭害羞:“也不經常這樣,主要是紙人太多了,這樣能省一點符紙。”許昭羨慕地看著他手中的桃木劍,“你們這些有錢道士不懂沒錢道士的苦。”

    蘇舜覺得許昭在嘲諷他,但他沒有證據。

    張君感慨:“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叫。(1)”

    他總算領會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進古墓前,他們就從董則亞那裡知道了許昭的事,只不過除了張君之外,其他兩人並沒有將許昭放在心上。

    蘇舜進來之前,實實在在地嘲諷了許昭一番,想到之前說的話,蘇舜不免有些覺得臉疼。

    打臉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

    張君倒是十分淡定,他已經被許昭打過臉了,心態平和許多。

    且遇到許昭之後,他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亂評價任何年輕小輩,反而能欣賞有天賦的年輕天師。

    蘇舜不一樣,他自恃身份,高傲慣了,不會像張君那樣反省自己。即使知道許昭厲害,他依舊昂著腦袋,等著許昭主動和他打招呼。

    他可是正一派掌門師弟,是許昭前輩。

    但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許昭過來打招呼。許昭彷彿沒看到他這個前輩似的,跟著肖滄海走到角落裡,查看那些瓶瓶罐罐。

    許昭見這個墓室裡殉葬的古物沒遭受什麼破壞,振奮了許多。

    雖然這些和許昭沒關係,但許昭數著古物,看著這些活動的六十萬被保護好,心情便好了。

    蘇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許昭和他打招呼,不得已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般帶著張君和另一個天師走到許昭面前。

    “不知道友來自何門派?有沒有興趣做我門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