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典 作品

37、六十萬

    有許昭在, 肖滄海放心了,覺得挖掘古墓萬無一失。

    肖滄海的考古團隊並不僅僅是他和吳越三個學生,還有其他考古專家, 他們對許昭卻不信任。

    許昭年紀太小了,看上去比肖滄海帶的三個學生年紀都小, 聽肖滄海口口聲聲說她是大師,其他專家都表示懷疑。

    表現最明顯的專家是董則亞。

    董則亞與肖滄海年紀差不多, 資歷差不多, 在業內名氣相差不大。雖算不上有多大的競爭關係, 但考古界提起他們的時候, 總會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一番。

    久而久之,董則亞和肖滄海的關係也就一般了。

    他看著肖滄海給眾人介紹許昭, 皮笑肉不笑地挑起嘴角:“老肖啊,你如果想帶親戚來見識見識就直說, 不必找這麼可笑的藉口。”

    董則亞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情,年輕人看多了盜*筆記的書, 對考古很感興趣,便想辦法到考古現場見識一番。

    許昭看上去就像是來見識的這類人。

    其他專家也跟著董則亞一起勸肖滄海,倒不至於有多大的惡意, 只是不相信罷了。

    董則亞補充了一句:“文物局的人聯繫了正一派的大師,他們在來的路上了,等大師到了再下去吧。你這親戚也可以一起下去。”

    董則亞頗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彷彿終於被他抓到了肖滄海的把柄。

    肖滄海看上去文質彬彬,實際上脾氣不小,最是受不了這種冷嘲熱諷,被董則亞擠兌了幾句,自然忍不下去。

    “既然你們要等大師過來, 那就等著吧,我們先去考察。”

    其他人沒想到肖滄海氣性這麼大,勸了兩句見肖滄海堅持要先去也無可奈何。

    董則亞嘀嘀咕咕了一句:“你不會是想先去,先有發現吧。”

    肖滄海瞪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準備好東西便帶著學生和許昭一起去了。

    在肖滄海離開不久,正一派的道士也到了。

    一共有三個道士,平均年齡四十歲左右,每個都穿著道袍,看上去比年紀小的許昭靠譜許多。

    其中還有許昭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張君。

    張君是正一派的弟子,但並不受重視。

    前一段時間,他幫陳光建解決了光建集團的問題,還將白骨精和倀鬼交給危管局,間接幫危管局抓到了名聲在外的莊漢明,很是漲了一波名氣。

    雖然他一直聲稱他沒幫上什麼忙,都是一個年輕天師做的,但其他人只覺得張君是謙虛了。

    因為名氣大漲,張君這段時間在正一派頗受重視。

    文物局請正一派幫忙,正一派便讓他一起來了。

    看到三個大師,董則亞忍不住吐槽,將肖滄海的事與三位道長說了。

    三位大師中領頭的是正一派掌門師弟蘇舜。

    張君自認自己非常傲氣,但蘇舜比他更甚一籌。

    蘇舜的實力一般,仗著楊慈這個師兄,眼睛一直放在天上,最是看不上小門小派的道士。

    聽到肖滄海寧願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也不相信他們正一派,蘇舜不屑地嗤笑一聲,臉上的傲慢擋也擋不住。

    “我們來之前,師兄就卜算過此地的情況,古墓的事情並不簡單。他不和我們同行,有他苦頭吃。”

    董則亞與肖滄海一向不對付,但大多是理論上的爭辯,聽到肖滄海有危險,他心中不是滋味。

    國內考古專家就這麼一點,做出成績的更少了,若是肖滄海真在這裡出了事,他以後連針鋒相對的人都沒有了。

    董則亞顧不上和三位大師寒暄,便催著他們一起去查探古墓的情況。肖滄海等人剛進去,他們現在去還能追上,到時候救了肖滄海,他一定要藉此機會好好嘲笑他一番。

    蘇舜吹捧自己和正一派的話才說一半,被董澤亞火急火燎地催著,有些不高興,在心中暗罵了一句迂腐的讀書人。

    張君微微愣神,年輕女孩,穿著樸素,一副學生樣,怎麼聽上去這麼像許昭?

    張君這段時間逐漸受到重視,但地位和話語權遠遠比不上蘇舜,看蘇舜傲慢的樣子,張君什麼都沒說。

    如果真的是許昭的話,肖滄海肯定不會有危險。

    他心中期待董則亞說的女孩真是許昭,讓蘇舜看看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自己被打臉的時候覺得尷尬,但看著其他人被打臉卻很期待。

    見第二波考古人員也進了古墓,一直暗中觀察這邊情況的逢仙村人也知道時機到了。

    村長派出村裡最會胡攪蠻纏的老太太在另一端弄出動靜,惹得留守在地面的考古人員前去查看情況。

    老太太蠻不講理,與留守的考古人員吵了起來,逢仙村的媳婦小孩在旁邊幫腔,考古隊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趁此機會,村長帶著村裡幾個健壯的村民進了古墓。

    許昭和肖滄海不知道他們走後,外面還發生了一系列事情。

    他們通過長長的甬道,進入古墓的第一個房間,就是肖滄海帶回罐子的那個房間。

    許昭屏住呼吸,生怕再聞到臭味,進房間之後,卻發現沒有味道,也沒有她見過的古怪罐子。

    肖滄海一臉疑惑:“房間怎麼變了?”

    許昭的視線在地面掃過,地面上有明顯的溝壑:“這裡有陣法。”

    肖滄海看向她:“陣法?這世界真有陣法存在?”

    肖滄海的世界觀再度受到衝擊。

    他木著臉,不過是陣法而已,他是已經見過鬼的人了,不能大驚小怪。

    吳越三個年輕人臉上則多是振奮。

    在四人的目光中,許昭將手伸進揹包:“你們等我一下。”

    她從揹包裡翻出一本牛皮筆記本,迅速往後翻動。

    筆記的封皮上寫著:陣法速成。

    肖滄海和他的學生們:“……”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許昭幫他們捉了鬼,又看到許昭的三個家仙,他們也不敢相信許昭是大師,哪有大師臨時看筆記的?看的還是這種路邊攤隨處可見的十塊錢筆記?

    許昭飛快地翻動著揹包裡的筆記,這本筆記是許觀月留給她的,並不是許觀月的筆記,而是許觀月師父、許昭師祖的筆記。

    許昭很少聽許觀月提師祖的事情,只是一次喝酒之後,許觀月對月吹噓自己的能力,曾經提到過師祖。

    “你師父我卜算天下第一,你師祖佈陣天下第一,怎麼就收了你這個卜算和陣法都一般徒有一身蠻力的徒弟?”

    許觀月雙眸暗淡,但許昭覺得那時候的他眼中有星光:“但蠻力有用啊,一力降十會,卜算和陣法不能解決的問題,只有靠蠻力能解決。”

    筆記裡的陣法多且雜,許昭只匆匆翻過一遍,沒仔細研究過,看到地面的陣法有些印象,具體內容卻想不起來。

    三分鐘之後,許昭找到了陣法,笑道:“九曲回龍陣。”

    ·

    董則亞和蘇舜走進古墓的第一個房間,他也發現房間變了。

    蘇舜神色鄭重:“這是九曲回龍陣。”

    蘇舜是無意間在師兄筆記上看到這個陣法的,因為陣法奇特,便記住了。

    見其他人都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就連張君和另外一個道士也不例外,蘇舜得意地介紹起來。

    “九曲回龍陣是古陣,如今會佈置這種陣法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這個陣法非常神奇,將九個不同的房間連在一起,八個房間圍繞一個大房間。每次進入陣法中踏入的都是不一樣的房間。”

    董則亞親身經歷房間變化,又聽蘇舜信誓旦旦說九曲回龍陣的複雜,他緊張起來:“陣法危險嗎?”

    蘇舜一臉凝重:“陣法並不危險,但佈置出陣法的人必是陣法大師,他既能佈置出這樣的陣法,想必八個房間中會有危險,大家小心。”

    ·

    聽許昭說了九曲回龍陣之後,肖滄海緊張:“陣法很危險嗎?”

    許昭翻著筆記,看到陣法邊上師祖的點評。

    師祖的字跡與許觀月的字跡完全不一樣,許觀月的字龍飛鳳舞,從他的筆跡就可以看出他性格的肆意妄為。

    師祖的字跡行雲流水,有種說不出來的雅緻。

    他們倆雖字跡不同,但字裡行間能看出同樣的傲氣。

    師祖留下的筆記寫著:我已將九九八十一個房間佈陣連在一起,九曲回龍陣實在弱矣,我派門人不必學。

    許昭隨意回答道:“不厲害,只不過是小陣法。”

    聽許昭這麼說,肖滄海放下心來,有精神分析古墓的情況了。

    “八個房間將一個房間圍在中間,中間的應該是主墓室,放著墓主的屍骨,其他房間是陪葬品的地方。墓主到底是什麼身份?這墓的形狀實在與眾不同。”

    古墓的內部結構多是“亞”“中”“甲”,根據墓道的多寡可以判斷墓主人的地位,像這個古墓這麼多房間的著實有些奇怪。

    肖滄海帶著疑惑認真觀察房間的情況。

    房間裡有一排石桌,石桌邊上有一堆骨頭。

    肖滄海和三個學生都是考古專業的,對骨頭並不怕。

    他隨意看了一眼:“是馬骨。這個房間是殉葬的坐騎。”

    肖滄海去過的古墓數量龐多,墓主殉葬的東西也是多種多樣,殉葬馬匹並不是第一次見。

    他更關心的是馬骨不遠處的一排陶器。

    肖滄海掏出放大鏡,從石桌上捧起一個馬形的陶器仔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