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21、亡國第二十一天

    這是他頭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明明林昭每天都阿箏姐姐長、阿箏姐姐短地叫她, 可驟然聽到太子這麼叫,秦箏耳廓還是猝不及防地麻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有魅惑人心的資本, 清清冷冷時是個矜貴公子,蠱惑起人來, 就是個男妖精!

    秦箏不知道太子這麼問是何意,按理說只要林昭那邊沒說漏嘴,他不應該懷疑到她頭上來才對。

    秦箏打定主意裝傻。

    她覷了太子拿出的那張圖一眼, 為難地搖起了頭:“相公都看不懂, 我就更看不懂了。”

    穩住,自己又沒漏過餡兒, 就連睡覺都是把圖紙貼身藏著的,太子在此之前不可能見過張圖紙, 能懷疑她什麼!

    太子對上她那雙明澈漂亮的眸子,竹節般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了按額角,道:“還以為你能看懂。”

    彷彿當真只是看不懂圖紙,隨口問她的一句。

    秦箏站在他身後, 微不可聞地舒了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時, 太子卻道:“幫我把那邊的紙拿過來。”

    秦箏聽話地將那一摞白紙拿了過去。

    太子抽出一張同那張工圖擺在一起, 慢條斯理問她:“阿箏覺得這紙眼熟嗎?”

    秦箏:“……”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佯裝細緻地打量了兩張紙一陣後,一臉不解道:“所有的紙張不都一個樣麼,我看著都眼熟。”

    太子淺抿了一口茶,不急不緩道:“這刀紙是趙大夫幾年前買的,一直放著沒用才發黃了,興許那老者家中的紙也是買回去放了幾年的罷。”

    秦箏:“……也不無可能,畢竟天下亂了這麼久,指不定是從前買給家中小輩抄書用的, 後來戰亂一起,學堂沒得上了,就留著了。”

    太子放下土陶茶杯,唇角罕見地扯出一抹笑:“那阿箏可曾在別處聞過這墨香?”

    秦箏還在強撐:“不曾。”

    太子這般盤問,秦箏也算是明白他為何懷疑自己了,她畢竟是個現代人,畫這張圖前,哪能想到太子對紙張和硯墨這麼敏銳。

    而且,她事先也不

    知道這圖紙會落到太子手裡。

    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得到她否定的回答,太子也沒覺著意外,只在這時候才幽幽道:“那還真是巧了,昨日我準備題字的那張紙,不小心落了幾點墨漬上去,這張紙上竟也有。”

    他語氣微頓,抬眸看向秦箏:“那張紙阿箏收到哪裡去了?”

    秦箏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鈍刀割肉了,他問得溫和,卻是一步一個坑地等著她呢!

    眼下的情況還能怎麼辦?

    她只能繼續垂死掙扎:“當點火柴燒了。”

    太子好一會兒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秦箏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化被動為主動問道:“相公懷疑這圖是我畫的?”

    太子沒直接回答,反問她:“阿箏在此之前沒見過這圖紙?”

    秦箏死鴨子嘴硬:“沒見過。”

    太子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嘆息了一聲:“罷了,你想做什麼,且放開手腳去做便是,有些事,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不遲。”

    秦箏看著太子出門的背影,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他目前只猜到那工圖是她畫的,不知道有沒有開始懷疑到她的身份。

    秦箏不敢託大,她跟太子是名義上的患難夫妻,卻也還沒到要對彼此推心置腹的地步。

    太子眼下雖尊重她沒有逼問,可為了長遠,她卻得想個法子把自己懂建築工程這事矇混過去。

    秦箏正發愁時,窗外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撲稜的聲音,她打開窗葉一看,竟是一隻鴿子落在了窗沿上,腳上還綁著信筒,顯然這是一隻信鴿。

    她睫羽輕輕一顫,這隻信鴿,會不會跟太子昨日突然備筆墨紙硯有關?

    窗臺上的鴿子見秦箏久久不取信件,歪了歪腦袋,用一雙綠豆眼瞅著她,發出一聲:“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