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男人閉目養神,面容平靜。車窗外的燈光將他的臉分割成明暗兩面。瞧著,並不大真切。




雖然眼睛閉著,但他還是準確無誤地將人摟抱進懷中: “看什麼。”宋婉月心裡嘀咕,這人是長了第三隻眼睛嗎。




她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像是在找些什麼。段柏庭被她上下其手,最終還是睜開了眼,低聲詢問: “在找什麼?”




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找你的第三隻眼睛呢,不然為什麼我乾點什麼壞事你都會發現。你該不會是妖怪吧,孫悟空?楊戩?"




她今晚活躍的像是喝了假酒一樣,段柏庭被吵的頭疼,抬手將人緊緊按進自己懷中。阻了她繼續說下去: “安靜點,讓我睡會。”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頭靠在她肩上。




宋婉月聽出了語氣裡的睏倦,也老實安分下來。段柏庭就這麼抱著她睡了一路,宋婉月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實在不困。




於是仰著頭,去看他的睡臉。




他睡著後比平時還要安靜,連呼吸聲都很輕,偶爾喉間會發出一陣短促的低吟。宋婉月知道,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做夢了。至於是美夢還是噩夢,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宋婉月就這麼看了一路,怎麼也看不膩。




她其實是個沒什麼耐心,三分鐘熱度的人。小時候媽媽帶她學鋼琴,她一開始很感興趣,堅持沒多久就覺得沒意思。




又帶她去學了油畫,這個堅持的時間倒是稍微久了點,但也沒有持續下去。後來又去學跳舞,沒上幾節課就開始哭,說開軟度壓腿太疼了。




連她自己都覺得疑惑,怎麼偏偏喜歡一個人,她能喜歡這麼久。這張臉,也怎麼都看不膩。她可以看一輩子。




平和的面容,眉頭微微皺起,眉間淡淡的褶皺,想來是做了什麼噩夢。宋婉月伸手替他撫開。




大概是她的觸碰,讓他從半夢半醒間醒來。段柏庭睜開眼,她出現在眼底。宋婉月衝他甜甜一笑: “你醒啦。”




剛睡醒的眼底帶著惺忪倦意,直到霧靄散盡,他終於看清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在他懷中,在他眼底,低下頭就能吻到的距離。




宋婉月環住他的腰,笑嘻嘻的問: “是做夢了嗎,夢到我了嗎?”她說話總是嗲嗲的,尾音會上揚。




段柏庭沒說話,將人抱的更緊。




宋婉月笑容更加燦爛,雖然他沒回答,但他的擁抱足以證明一切。她的確很壞,一旦確定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就會更加驕縱任性。




回到家後,覃姨還沒休息。




段柏庭出門前準備的那一大桌飯菜,她放在廚房又熱了一遍,隨時預備著他們回來。宋婉月瞧見了,有些怔愣: "這些……"不像是出自覃姨之手。




段柏庭將外套隨手搭放在一旁,準備上樓先把衣服換了。




在那個飯店待了那麼久,他身上沾染的菸酒氣令他極度不適。




覃姨笑道: “都是柏庭做的,從早上就開始準備了,忙活了一天。”




在這一刻,宋婉月的內疚達到了巔峰。




段柏庭準備了這麼久,她卻和同事出去聚餐。難怪他會過去。




自己居然還在心裡埋怨。




“我真不是個人。”




段柏庭衣服換到一半,宋婉月就推門進來,抱著他自己罵了自己一句。




襯衫的袖子才剛套上,釦子都來不及系,就這麼敞著。宋婉月摟著他的腰,埋進懷裡開始懺悔。




段柏庭罕見的愣了愣。




面容無奈,按著她的額頭,將人輕輕從自己懷裡推離: “行了,我先換衣服。”她不依不饒,又埋上來: "我真該死。"




他語氣稍頓,安慰她: "一頓飯而已,沒有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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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的警示果然起到了效果,雖然部門裡的人看宋婉月的眼神變了,但暫時沒有風聲洩露出去。




很顯然,他們都很需要這份工作。除了總有人時不時過來獻殷勤表忠心之外,日子照舊。




靜香回到北城有些日子了,約了宋婉月去做spa。水療館裡,宋婉月敷著面膜,身上裹了浴巾,坐在沙發上翻閱隨手拿起的雜誌。




見靜香一臉萎頓,想起那天夜晚在電話裡聽到的男人聲音。低醇清緩,




"你和那個高中老師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靜香就頭疼: “我那天喝上頭了,覺得他長得斯斯文文的,挺對我胃口。結果那是人家




第一次來酒吧,還是過來抓逃課的學生的。"




宋婉月為難的“啊”了一聲: “那你打算怎麼辦?”




靜香嘆氣: “也不能不管。總覺得……不太忍心。他人實在太好了,要是稍微沒那麼好,我都能立刻抽身。誰知道他那麼純情,睡一覺就認終生了。"




宋婉月托腮想了想: "反正你也挺喜歡他,就先處著唄。"




她倒是想,如果對方沒那麼認真的話。




“我感覺他已經考慮到婚後了,問題是我們才認識多久。而且他就是一高中老師,雖然學歷高有編制,工作的單位也很好,但也只是對普通家庭來說。"




宋婉月聽她這麼說,點了點頭。




也是,靜香未來的老公必定是能在事業上給她家庭帶來助力的。就算靜香同意,她爸爸肯定也不會同意。




她懶得想這些頭疼的事情了,問宋婉月: “倒是你,那天怎麼突然掛了電話。”




宋婉月垂頭喪氣: “你罵段柏庭的時候,他剛好開了車門,全聽到了。”




靜香愣了愣,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對段柏庭沒什麼好感,自然也不指望對方對她有什麼好感。




"他沒有為難你吧?"宋婉月笑容自信: “他怎麼捨得。”




靜香有時也覺得挺不可思議,段柏庭這樣深不可測的人,唯一的弱點恐怕就是他這個嬌滴滴的妻子。




這幾日北城多雨,宋婉月整個人也快蔫巴了。




她最近




在段柏庭的監督下,開始喝中藥調理身體。中醫給她把完脈之後說她氣血不足,白日多犯困就是氣血不足導致。還讓她少喝咖啡,說是拔苗助長,對身體反而沒有好處。




她的抗議無效,段柏庭讓阿姨每天給她煮好花茶帶去公司。同樣也能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




訴哥過來,給了她一疊資料: “下個月的訴訟案,你去吧。”宋婉月接過資料看了看,案子不大,但這也算是她正式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了。




下班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各種整理。段柏庭讓她不必太過緊張,這案子對他們有利,穩贏不輸的。




宋婉月拿著筆,狐疑問他: “所以你才讓訴哥把這個案子交給我?那我不就坐實關係戶的身份了嗎。"




段柏庭笑容無奈,這小腦袋瓜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麼。




"作為公司職員,幫公司打官司,再正常不過。”他屈指颳了下她的鼻子,輕笑道, "怎麼,想拿了工資不幹活。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他三兩句話就讓宋婉月踏實了。




過後,又不滿地抓著他的手臂,去咬他: “誰說我拿了工資不幹活了,我很認真的好嗎。”她喜歡咬他,惹她生氣了會咬,在床上的時候也會咬。但咬的不重,那種牙齒貼緊皮膚的輕微刺痛感,只會讓他全身血管的流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