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段柏庭沉默地將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走。這番欲蓋彌彰的舉動,越發坐實二人的關係。




宋婉月看著一桌人的異樣眼神,心如死灰。徹底百口莫辯。




她苦笑一聲,說自己不是有意瞞著的,只是..




話還沒說完,像是點燃一切的導火索,那群人今晚上度過了起起伏伏的一個多小時,腦子早就不太好使了。




多花了一會時間才反應過來。




從反應劇烈,到無話可說。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那個頭: “我去!那前陣子在公司聽到的那些謠言都是真的?”




"什麼謠言?"




"段總在公司總是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宋婉月無奈扶額,這到底是誰傳的,哪來的密密麻麻了。她不就是在他脖子上親了幾下嗎。




偏偏除了有些誇大,又是事實,她沒辦法反駁。




同事C眼神意味深長: “我有一天加班走得晚,聽到洗手間還有動靜。”




宋婉月耳朵燥紅,急忙打斷: "不是我,我怎麼也不可能在公司!"




得知段柏庭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居然是夫妻之後,同事C對他也沒那麼多懼怕了。甚至還敢在調侃宋婉月的同時,順便調侃一下他: "萬一段總有呢。"




段柏庭微抬下顎,無聲看了她一眼。後者立馬嚇的閉口不言。好吧,還是嚇人。




小何想過他們會是男女朋友,或是其他桃色關係,顯然沒想過會是夫妻。宋婉月突然後悔答應過來參加今天的聚餐,她光是想到之後的爛攤子就感到痛苦。




一群人嘀嘀咕咕小聲議論著,偶爾抬頭看一眼她和他。




宋婉月感覺那一道道含蓄又明目張膽的目光,像是一雙雙手一樣,恨不得將她剝個乾淨。她實在頭疼。




既然事情是段柏庭引起的,她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你給我處理好了,不然休想我再和你說一句話。"




知道這種狠話一般沒什麼威懾性,因為每次說完以後,她也不會真的不理他。但段柏庭還是點了點頭。




擔心他們繼續和自己追問,畢竟直接問段柏庭,顯然都沒這個膽子。所以宋婉月




尋了個藉口先走了。




段柏庭的車停在路邊,司機在駕駛座打盹,見她進來,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夫人。




宋婉月點了點頭,讓他繼續睡會兒,現在不急著走。他急忙搖頭,說他不困。顯然,現在是工作時間,他睡覺已經屬於不敬業範疇了。




宋婉月也沒繼續說,低頭拿著手機給靜香發消息。




【宋婉月:啊啊啊啊啊,我恨死段柏庭了!!!】




靜香平時回個消息慢吞吞,但凡聞到這種有瓜可吃的香味,她必定秒回。【靜香:他怎麼你了。又撩撥失敗,輸給了工作?】




【宋婉月:怎麼可能,我一撩一個準。】




靜香光是透過手機屏幕都能想象到這人得瑟又傲嬌的小模樣了。【靜香:不是這事兒,那段柏庭到底怎麼你了?】




提到這個就來氣,宋婉月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和她講了個明明白白。靜香倒是難得沒有和她統一戰線。




【靜香:如果是你平時那些追求者,這個地下情委屈受了就受了。可對方是段柏庭,段柏庭啊!那個目下無塵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段柏庭。他願意陪你隱瞞這麼久,已經很不可思議了。】




宋婉月同樣也感到不可思議,自己的好姐妹居然不站在自己這邊。




她可是向來幫親不幫理,屁股歪到天邊去的。不高興的宋婉月直接給靜香打去一通電話,委屈巴巴的開口: “你怎麼能幫段柏庭說話呢,這件事明明是他的錯。”




聽著電話那端姑奶奶的哭腔,靜香一下子就慌神了,從床上坐起身,隨意翻出一條睡裙裹在身上。




“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那個該死的段柏庭,他怎麼能這樣,明明都答應你了,還把你的照片設置成牆紙。擺明了就是故意的,想被別人看到。"




正好男人煮好了面,推開房門進來,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袖口往上挽。儒雅隨和,帶著很重的書卷氣。




“一瑾。”他溫柔叫她的名字。




靜香急忙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別開口。




男人會了意,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半框眼鏡,隨意在桌上墊了張紙,將碗放上去。安靜等在那。




宋婉月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沒聽錯: “你房間有男人?”




>靜香看了眼滿身書卷氣的男人,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去了趟酒吧,結果睡了個去酒吧抓逃課學生的人民教師。




這位看著二十七八的人民教師好像還是個處,思想傳統,覺得睡了就是男女朋友關係。




那晚結束之後,在靜香這兒,這事翻篇了,對方卻顯然不這麼認為。每天下班都會來她家給她做飯做家務。靜香頭疼,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




她渣是渣了點,但也不忍心欺負老實人,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這人高中老師,除了備課上課還




得給學生上晚自習,工作時間安排的很滿,卻還是每天擠出時間來給她做飯。




奪了人家的貞操,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她嘆了口氣: “說來話長。”




聽她話裡的凝重程度,宋婉月一時不知道是她的事情嚴重點,還是她的更嚴重。




靜香又將話題調轉回去,和宋婉月統一戰線: “段柏庭這人是真過分,我看他是故意的,把他的手機壁紙換成你們的結婚照,肯定就等著被別人看到。"




宋婉月本來還沒往這方面去想,被靜香這一點撥,她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從來沒關注過段柏庭的手機壁紙是什麼。




靜香洩私仇,惡狠狠罵了句: "段柏庭,該死的混蛋!"




車門是在她罵這句話之前打開的,所以段柏庭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宋婉月愣在那裡,死死握著手機,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直到段柏庭垂眸看她,她才驚覺,手忙腳亂的掛了電話。支支吾吾結結巴巴: "你……處理好了嗎?"




段柏庭解了西裝前扣,從容落座,關上車門: "嗯。"




她企圖模糊重點轉移話題:“你是怎麼說的?”




“沒說什麼。”他頓了頓,“只是告訴他們,我不希望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他們應該聽懂了我的意思。"




宋婉月暗自腹誹,不虧是黑心資本家,威脅人都這麼隱晦。




司機驅車回家,段柏庭漫不經心的又將話題轉回來: “剛才在罵我?”




宋婉月一下坐正,後背都僵了: “沒有,我怎麼捨得罵你呢。”




“是嗎。”他鬆了鬆領




帶,大約是覺得實在過於束縛,便將它摘了。說話的語調仍舊很淡,淡到聽不出幾分在意來, "那我怎麼好像聽到有人罵我混蛋,是我聽錯了?"




宋婉月慣會信口雌黃,睜眼說瞎話: “就是你聽錯了。我和靜香誇你呢,說你辦事有能力,長得又帥,帶出去特別有面子。"




段柏庭喉間發笑,極輕的一聲,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聽完全程的司機握緊了方向盤。




宋婉月輕輕歪頭,小心翼翼地從下往上看,想要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以此來推斷他到底信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