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定局

 這時，站在老太太身邊的夏嬤嬤開口了，說道，“桐丫頭，你還有半個月就要出府了吧，可去林管事處報備了？”

 林舒對這時夏嬤嬤溫和的語氣有點驚訝，回道，“還沒有，奴婢想著過幾天再去也不遲”。

 老太太坐在上首依舊一言不發，手裡轉著一串佛珠，珠子之間碰撞，哦輕輕發出悶悶的聲響。

 “桐丫頭，世子要南下赴任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如今身邊正缺人照顧，聽說前些日子你在世子跟前露了回臉，老太太便想著安排你隨著一同前去” 。夏嬤嬤悠悠說道。

 林舒聽了，心裡一涼，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抬頭看向老太太，卻只看到她冷漠的臉。

 是了，老太太平日裡雖對她們不錯，可她畢竟只是一個下人，比起她心尖尖上的孫子陸珩，她的意願又算什麼。

 可為什麼偏偏是她，春杏、夏棠四個大丫鬟，哪一個都比她在陸珩面前露臉的時候多，哪一個不是千萬個願意，又都是家生子，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時間也更長，哪一個不比她合適，夏棠還是夏嬤嬤的侄女，難道夏嬤嬤就不為自己的侄女爭取這個難得的“好機會”？難怪夏嬤嬤對她的態度一下子冷淡了許多，原來如此。

 林舒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心念一轉，面上強做出歡喜的意思，擠出一個笑容來，緩緩跪下磕了個頭，掐著手心，忍住淚意，儘量平靜地說道，“能夠伺候世子，是奴婢的福氣，奴婢願…隨世子一同南下”。

 老太太這才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拉著她的手笑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最明白事理的，你放心，我讓夏嬤嬤放你幾天假，安排人先送你回家看看，跟你爹孃說一聲兒，我記得你家鄉是在青州吧，不遠……”。

 林舒默默低頭不語，老太太和夏嬤嬤二人只以為她是害羞了。後面老太太說的什麼話，其實她已不在意了，反正也逃不掉繼續為人奴婢，低人一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