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162章 你媳婦兒跟人跑了……

    逃出來……

    逃出來……

    就這麼逃出來……?

    容宣饒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聞言也陷入震驚中久久難以回神。他看著面前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驚訝發現對方臉雖然髒,但五官確實和記憶中的容正青有分相似。

    一陣寒風吹過, 捲起落葉塵埃,四周靜可怕。

    容宣欲言又止, 最後艱難出:“……爹,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刑部大牢這麼好逃嗎?

    容正青聞言冷哼一:“刑部那些酒囊飯袋, 怎麼住我,鐵鏈一掌就劈開,我打暈他們直接逃出來。”

    容正青是個武痴, 年輕時縱橫江湖數載,聽說也有一番名氣。只是後來遇見容母, 便收劍歸山, 改名換姓,在靖州老老實實做一名縣官。

    他被押往京中受審,還以為刑部能查明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但沒想到三次復奏皆是死刑。容正青在牢裡思來想去,這鳥朝廷有什麼好效忠的, 就這麼死也太憋屈, 最後實在放心不下家中妻兒, 乾脆在行刑前夜直接逃出來。

    他準備連夜趕回靖州,結果剛出城門就看見一名年輕男子牽馬立於路邊,出手準備奪對方的馬匹,但沒想到竟然是自己兒子。

    容正青思及此處,雙手攥住容宣的肩膀疑惑:“對,宣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容宣:“我是來……”

    給你收屍的……

    容宣腦子一抽差把實話說出來, 他險險把後面五個字咽回去,連忙換個說法:“我和母親聽聞你被押送入京,所以想來打探一下情況,但沒想到爹你……”

    你就這麼逃出來……

    容宣引以為傲的語言能力在此時忽然失去作,完全不知該怎麼面對這位從大牢裡逃出來的爹。讓對方回去自首吧,不現實,讓對方跑吧,好像又有怪怪的。

    容正青見他孤身一人,往四周看眼:“那你娘呢?在哪兒?”

    容宣連忙按住他:“我們尋一處村子落腳,母親在家中守候,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出來。”

    容正青發妻感情甚深,聞言微不可察皺皺眉。他反手把劍插入鞘中,對容宣:“既然如此,我們速速回去找你母親,隱姓埋名,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容宣也覺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父親說的有理。”

    卻站在原地沒動。

    無他,現在有兩個人,一匹馬,似乎不太好分配。容宣不認為這匹劣等老馬能同時承受兩個大男人的重量。

    #騎,還是不騎,這是一個題#

    容正青似乎也發現這個題:“宣兒,你騎。”

    容宣覺不太好,連忙擺手:“不不不,還是爹你騎吧。”

    誰讓你是爸爸呢。

    容正青很疼這個獨子,聞言目光慈愛地摸摸他的頭:“你剛剛被爹打一掌,怕是受些內傷。你騎在馬上,爹輕功趕路便是。”

    “……”

    他不說還好,一說容宣感覺自己的肺又開始疼。他不著痕跡捂住胸口,還是覺讓一個老人家吃走路不太好,出勸:“爹,無礙的,你騎吧,再耽擱下去只怕追兵就追上來。”

    容正青卻豪氣干雲:“怕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老子我這輩子從來沒怕過誰,更何況刑部那群五品末流!”

    九品始,八品起,五品之上入劍門。

    在盛京城內,五品上的劍士已經算是中流高手,在容正青嘴裡卻彷彿如螻蟻般不堪一擊。

    是因為他自大嗎?

    不,顯然是因為他有足夠蔑視那群人的實力。

    劍術一品是什麼概念?

    拋開那些隱姓埋名的高人不提,當世之內數上來的一品劍術師只有五個:北燕韓嘯雲,衛陸凡翁,涼左丘年,餘下兩者便是大周的柳兮瓊和葉生塵。就連軒轅清目前都還卡在二品的瓶頸上不去。

    當年突厥進犯北燕,韓嘯雲一人一劍就守東萊城整整三日;陸凡翁為求劍大成,孤身遁入雪境數年,後來一劍破鋒,直斬千山;左丘年更不必說,劍術已臻化境,現居帝師之位,子孫歷代守護涼皇族,是個活一百多年的老妖怪。

    柳兮瓊是當世一品劍中唯一的女子,現為周皇室供奉,陪伴帝王身側。至於葉生塵,他天性不羈,喜歡雲遊四海,已經多年未有人見過他的蹤跡。

    而這些人中,或為一將軍,或為天子重臣,皆都封侯拜相,可見地位舉足輕重。周現在隱隱凌駕於另外三之上,未必沒有兩位一品神劍坐鎮的緣故。

    而容正青大概是所有一品劍士中混最差的一位。他退隱江湖之後實在太過低調,低調甚至沒有人知他是一品劍士,平日打架最多也只使出兩三成的功力,以五品實力自居。這麼多年來,身邊熟悉的人只知他功夫不錯,但絕想不到他劍術已至一品。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不戀名利的隱士高人……吧?

    容宣牽著馬,在官上摸黑趕路,實在沒忍住看眼騎在馬背上的容正青。就在剛才,對方拗不過兒子的孝心,迫於無奈只能上馬背。

    容宣:“父親,周正值人之際,您若露出身份,說不定朝廷會免你的罪。”

    一品劍士真的太少,比熊貓還少,容宣真的不懷疑皇帝聽聞消息會直接免容正青的罪。特殊人才特殊待遇嘛。

    “你老子沒罪,不著他們免,”容正青騎在馬上,覺兒子還是太年輕,什麼事都想簡單,“我當年仇家太多,若是露出身份,只怕他們聽見風尋來,害你和你娘。”

    人一但有妻兒,便有軟肋。

    容宣反:“那您還當官?”

    容正青直接往他後腦勺拍一巴掌:“你不懂,靖州那個地方太亂,我當初若不是見不百姓被山匪所害,也不會接下那個爛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