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123章 逮捕歸案

    只見這名女人臉上滿是扭曲凹凸的傷疤,似燒似燙,已經隱隱看不出真容。襯著那雙兇狠帶著殺意的眼睛,比惡鬼還要可怖。

    孟舟山覺得她的五官輪廓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不動聲色皺眉,沉聲問道:“你和月聲是什麼關係?”

    女人不說話,幾次掙扎無果後,終於安靜了下來。她聲音沙啞,難辨男女:“你讓我起來,我在告訴你。”

    孟舟山總不可能一直壓著兇手,聞言鎖住她的雙手,直接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冷冰冰吐出了一個字:“說。”

    女人面色痛苦:“我手疼,你先鬆開……”

    她手掌被孟舟山用小刀刺傷,鮮血直流。

    孟舟山無動於衷:“我刺的不深,疼你也只能忍著了。”

    女人見他軟硬不吃,目光陰沉,忽然奮力朝著牆上撞去。孟舟山一把將她扯回來,女人卻忽然翻身一踢,強行掙脫孟舟山,隨即飛速後退,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改裝過的□□直直對準他:“不許動!”

    孟舟山見狀果然頓住腳步,他慢慢舉起雙手,沒想到女人身上帶了槍,意有所指道:“看來我今天真的可能會死在你手上。”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警笛聲。

    女人舉起槍對準他,語氣陰森:“我說過,會用你的性命結束這個循環,哪怕要跟你同歸於盡。”

    孟舟山扶了扶眼鏡:“什麼是循環?”

    女人指尖輕輕落在扳機上,不介意為他解惑:“我會不斷吞噬罪惡,轉化為永生的力量,這就是循環。但你不是罪惡之人,所以當我殺了你,沒辦法獲取任何能量,這個循環就結束了。”

    她最後說了一句話:“我不想殺你,可你阻礙了他成為銜尾蛇的路。”

    她語罷,正準備扣下扳機,孟舟山卻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中了她的手腕,那把黑色的槍噹啷一聲飛了出去,二人立刻纏鬥起來。

    那名女子摔倒在地的時候,恍惚間摸到了掉落的匕首。她狠狠攥住,正準備朝著孟舟山肩膀刺去,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冰冷的聲音:“把刀放下來——!”

    孟舟山下意識抬眼看去,卻見隋月聲不知何時出來了。他靜靜坐在輪椅上,手裡

    舉著那把撿來的槍,漆黑的槍管正對著那名女人。

    隋月聲目光暗沉,又重複了一遍:“把刀放下來。”

    女人看見他,動作忽的一僵,四目相對之時,氣氛竟詭異的凝固起來。孟舟山趁她愣神的空檔打落匕首,重新將她制服在地。

    旅館門外多了好幾輛警車,嚴越昭剛從車上一瘸一拐的跳下來,結果就從玻璃門看見了裡面的滿室狼藉。他內心暗自吃驚,一邊催促著人趕緊開門,一邊沒忍住低聲爆了句粗口:“媽的!”

    他還以為兇手要殺的是自己,結果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居然衝著孟舟山來了!

    玻璃門被人從裡面鎖住,鎖鏈很粗,一時半刻打不開。孟舟山從女人的口袋裡找出鑰匙,直接扔出了門縫。

    兇手雖然是個女人,但力氣超乎尋常的大。孟舟山不敢鬆懈,直到警察破門而入,這才鬆手退到一旁,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隋月聲仍舉著那把槍,手臂僵硬。他目光落在被捕的女人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孟舟山先一步走上前,微微用力卸掉了他手裡的槍,然後交給警察。眉頭皺起,鏡片後的眼睛隱隱透著擔憂:“月聲?”

    隋月聲慢半拍回神,雙手緩緩落下。他抬頭看向孟舟山,抿了抿唇,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助:“我看見你那麼久都不回來,就出來找你了……”

    孟舟山緩緩吐出一口氣,一縷頭髮滑落下來,難免顯得狼狽,卻無損身上的斯文,出言安慰道:“兇手已經抓到了,沒事的。”

    嚴越昭在旁邊等了片刻,有心想看看情況,但礙於大隊長在不好做什麼,示意一名警員上前把他們帶到車上,回局裡一起做筆錄調查。

    今晚這名女子被逮捕歸案時,所有人都不著痕跡鬆了口氣。然而做審訊的時候卻又遇到了一個新的難題,這名女子什麼都不肯說,嘴巴比保險箱還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個死人。

    她面容可怖,但透過那雙眼睛,不難看出毀容前一定是名非常妙麗的女子。黑色的頭髮齊肩,總是低頭反覆撥弄著自己的指尖,右手虎口處有一枚紅色的傷疤。

    鑑證科想提取她的指紋,結果發現她的雙手都有不同程度的燒燬傷,根本無法進行身份信息核對。

    “你們查不到她身份信息的。”

    隋月聲做完筆錄,推著輪椅緩緩出來,冷不丁對門口站著的嚴越昭說了這麼一句話。

    嚴越昭聞言下意識站直身形:“你什麼意思?”

    剛才孟舟山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大意就是他們很難查出這名女子的身份。嚴越昭想不明白為什麼。

    隋月聲並不看嚴越昭,目光盯著地面,語氣平靜無波:“因為她是一個死了十二年的人……”

    在警局慘淡的廊燈下,隋月聲慢慢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右眼下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對方的那雙眼睛眼熟了:“她這裡,有一顆痣……而我死去的姐姐隋明溪,這裡也有一顆痣。”

    女人第一次出

    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口罩擋住了那顆痣,隋月聲並未發現什麼。而剛才在旅館匆匆一瞥,終於看清全貌,他這才發現端倪。

    警員拿著隋月聲提供的信息資料,匆匆去了大隊長的辦公室,並準備聯繫醫生給隋月聲和審訊室裡關著的女人做dna鑑定。

    孟舟山剛才因為打鬥受傷,做完筆錄去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結果一出來就見嚴越昭悶頭坐在走廊長椅上抽菸,隋月聲則靜靜坐在另一邊。

    孟舟山隱隱猜到了什麼,他走到隋月聲面前緩緩傾身蹲下:“你認識那個女人嗎?”

    隋月聲下意識抬手,想摸一摸孟舟山青紫的側臉,但想起嚴越昭還在一旁,又慢半拍落了下去:“我不確定,但很像……”

    孟舟山出聲問道:“你有她的照片嗎?”

    隋月聲皺眉想了想:“有一張全家福,是她七歲的時候拍的……”

    嚴越昭心想怪不得他們之前抓捕兇手,在監控裡用面容識別技術那麼久都識別出不來,原來是個死了十幾年的人,略有些著急的從長椅上站起身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照片放在哪兒了?”

    孟舟山直接替隋月聲回答了:“應該在他平常保管私人物品的盒子裡,我回去拿,月聲留在警局,你幫我照顧一下他。”

    經歷了剛剛那麼一遭,孟舟山也不放心把隋月聲放在別處,思來想去,實在沒有比警局更安全的地方了。

    隋月聲聞言伸手攥住孟舟山的衣角,就在後者以為他會害怕時,隋月聲卻只說了一句話:“叔叔,你早點回來,我在這裡等著你。”

    孟舟山不語,揉了揉他的頭,然後轉身匆匆離開了警局。

    嚴越昭抓了抓頭髮,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隋月聲相處。剛好審訊室的門被人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名做筆錄的女警。

    嚴越昭問道:“錄完了嗎?”

    女警去飲水機旁邊接了杯水,聞言嘆口氣,對嚴越昭壓低聲音道:“我倒是想錄,那也得她肯說才行。磨了幾個小時,問她什麼都不吭聲,只承認了兇案是她做的,別的一個字都沒往外吐。我都想申請上面找醫生給她做精神鑑定了。”

    她灌了兩口水潤嗓子,又匆匆進去了。門縫開合間,隋月聲從裡面看見了女人的臉,他眉眼低垂,心中藏了許久的疑團終於解開:

    原來是她……

    只有她嗎……?

    世上僅剩的親人時隔多年終於出現,卻是以這樣一副姿態,嚴越昭覺得是個人都會難過一瞬。然而隋月聲只是兀自坐在走廊角落,神色無悲無喜。

    值夜的女警見他年紀小,一副乾乾淨淨的模樣,加上聽了點案情,難免心生憐憫。從飲水機那兒接了杯熱水遞給他:“喝點熱水吧。”

    隋月聲低聲說了句“謝謝”,不見哭,也不見難過。

    他的記憶已經太模糊了。出車禍的時候年紀尚小,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有個姐姐。小時候感情大概也是很好的,但時間真的一個很可怕的東西,任何記憶都會在它的打磨下逐漸

    蒼白褪色。

    現在想起來的,只有眼睛下面的那顆痣,還有那隻在黑暗樓道中對他伸出的手,銜尾蛇圖案清晰分明:

    【你早晚會知道,我是來幫你的……】

    不,

    不……

    隋月聲在心中緩緩搖頭,他很清楚,那隻手不會幫他,只會把自己拉進更深的淵谷。

    那麼誰在幫他?

    隋月聲沒忍住閉了閉眼,他無聲攥緊手裡的杯子,忽然開始有些懷念孟舟山懷裡的溫度。

    夜色翻湧,只有幾顆星子掛在天空。

    孟舟山飛速驅車回到家,結果剛剛在樓下停好車,就聽系統忽然叮的響了一聲:【叮!請宿主注意,反派黑化度已降為30%,請繼續努力哦~】

    系統鑽石形的身軀出現在黑夜中,連路都亮堂了幾分。它開心撞了撞孟舟山的肩膀,語氣激動:【親,我超級看好你喲,勝利就在前方啦!】

    被鑽石撞了的感覺說不上疼,但也說不上舒服。

    孟舟山嘆了口氣,莫名覺得系統像個小孩子,沒有說話,加快速度回到了家中。因為隋明溪被捕,原本埋伏在周圍的警察都撤走了大半,只剩下一棟空蕩蕩的危樓了,還有零星幾家住戶。

    孟舟山乘坐電梯上樓,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像被自己忽略了。他莫名思及上輩子開槍射殺自己的陌生男子,對方看起來與隋明溪好像是一夥的。

    但當自己的出現打亂一切後,那名陌生男子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