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57、群英宴(3)

    這段劇情在原著裡並沒有出現, 但楚熹年倒也沒有太過驚慌,畢竟死的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謝鏡淵也在旁邊好好的坐著。

    不過今日這群英宴, 只怕進來容易, 出去難。

    太子很聰明, 直接和謝鏡淵站在了一起。畢竟在座眾人都是縛雞之力的士子書生,真打起來,還是謝鏡淵身邊比較安全。

    太子提醒道:“謝鏡淵,你千萬別忘了護駕。”

    謝鏡淵眸色沉凝。他剛才光顧著和楚熹年說話了, 竟連什麼時候死了人都沒發現, 實在是奇恥大辱。不過轉念一想,看看熱鬧也不錯。

    他在桌子底下攥住楚熹年的手腕, 勾唇冷笑道:“別亂走, 若是如那金公子一樣被人刺個對穿, 我可不會替你收屍。”

    太子還以為謝鏡淵在跟自己說話,在後面認真點了點頭:“你放心, 孤一定不亂走。”

    “……”

    謝鏡淵臉黑了。

    楚熹年沒忍住笑出了聲, 隨後察覺不合適,又輕咳一聲斂去了唇邊笑意, 聲音低沉道:“將軍放心,我一定與你寸步不離。”

    他反握住謝鏡淵的手,輕拍了兩下。

    現如今場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廣平小郡王滿腦子都是他愛若性命的那幅畫, 捶胸頓足,連死了人都顧不上。危急關頭,還是白髮蒼蒼的顏卿河出來穩住了局面,聲音嚴肅道:

    “諸位莫要驚慌, 先等官府的人過來。誰若貿貿然離開金鱗閣,豈不平白引汙水上身,惹人懷疑。我等便在此處靜候,誰也不要輕舉妄動。”

    立刻有人附和:“顏大家說的有理,誰也不要觸碰金公子的屍體,等衙門來查驗。”

    廣平小郡王聞言也終於回過了神,強打起精神來控制場面:“傳令下去,讓護衛速速趕來,在金鱗閣外看守保護,不得讓任何人出府!”

    楚熹年看了眼太子:“殿下不如先行離去?”

    太子地位非比尋常,且身份尊貴。這裡沒有人會懷疑他殺人,他也沒有任何動機殺人,就算提前離去亦不會有人說些什麼。

    太子心裡想看熱鬧,但並不好表現出來:“為什麼?”

    楚熹年看向場中神色各異的眾人,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杯盞,意有所指道:“因為兇手還在此處,尚未離開……”

    金鱗閣四面鄰水,僅有一條路通向岸邊,且被重兵把守。而金公子距離死亡到被發現最多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兇手絕對還沒逃出去,並且現在正藏在人群中。

    旁人死了倒是沒關係,太子一死,必然引起朝野震動。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護太子安危,趕緊送他離開廣平王府,而不是尋找兇手。

    謝鏡淵也皺眉道:“這裡不是看熱鬧的地方,你速速離去。”

    太子聞言看了楚熹年一眼,又看了謝鏡淵一眼,沒說話,片刻後,忽然笑了一聲:“你們瞧,那些人都還未說話,偏你們擔心孤的死活。”

    他這個太子,雖不能說形同虛設,可也相去不遠。滿堂賓客或驚惶失措,或愁眉沉思,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他。

    “你們放心,孤不怕死。”

    太子忽然搭住楚熹年的肩膀,壓低聲音笑問道:“楚熹年,都說凡於金鱗閣中技驚四座之人,日後無不是攪動天下風雲之輩,你才智雙絕,今日來此,若只坐在遠處看白戲,不覺可惜麼?”

    他說這句話時雖神情嬉笑,但楚熹年卻好似從太子眼中看見了更多的東西,說不清是什麼,只讓人覺得太子沒有平常那麼不著調了。

    楚熹年搖了搖摺扇,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愈發明顯,說了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我本就是局外看戲之人。”

    太子還欲再說,手腕卻忽然被謝鏡淵一把攥住,從楚熹年肩膀上甩了下去:“殿下,宮中禮儀是白學了麼?”

    太子揉了揉手腕,怒視著謝鏡淵:“孤還看見你們在桌子底下偷偷牽手了,憑什麼孤搭個肩膀都不行?!”

    楚熹年聞言輕咳一聲,將視線移向了別處。謝鏡淵陰惻惻睨了太子一眼,只想將他嘴巴趕緊縫起來。

    而場中此時已經因為另外一件事而爭了起來。

    死人的事他們無權去查,可丟畫的事總可以過問幾分。顏卿河見小郡王失魂落魄,慢慢捋了捋鬍鬚,皺眉道:“敢問郡王,那幅《陳王宴飲圖》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是假畫?”

    他語罷,若有所思的看了楚熹年一眼。方才如果沒記錯,便是這名年輕人率先一語道破了真相。

    “是呀,難不成真如楚熹年所說,那畫是假的?!”

    “郡王怎的拿一幅假畫來糊弄我等,莫不是存心折辱?!”

    文人嘴皮子最是厲害,隨著周圍你一言我一語,事情已經越說越不像樣。廣平小郡王只得面色慚愧的起身,對著大家作了一個四方揖:“此事說來羞愧,小王在此處先向大家賠罪了,那畫……確如楚公子所說,是假的……”

    他話音落下,便如投石入水,激起千層漣漪。眾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畫居然真是假的,想起他們剛才對著一幅假畫吹捧不已的場景,不由得紛紛臊紅了臉。

    廣平

    小郡王又走至楚熹年面前,半是歎服半是羞愧,對他長施了一禮:“楚公子慧眼如炬,一眼道破此畫玄機,小王拜服。”

    楚熹年起身回禮,一番話不卑不亢:“郡王是惜畫之人,有此舉動,不足為奇,是在下莽撞,壞了郡王的佈局。”

    他們一番對話聽得大家雲裡霧裡,剛才對著楚熹年等人發難的老夫子臉色更是漲成了豬肝色,結結巴巴追問道:“小郡王……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