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破春風 作品

第兩百七十七章 滅國之言

    做完一切,已是半夜三更了,陳鳶拋起月朧劍,正要御劍離開,夜空一抹光亮引起他注意,停下身形時,那光亮朝這邊飛來。

    唰唰……是紙翅扇動的聲響。

    一隻半個巴掌大的黃紙鶴馭著風飛來,落到陳鳶手中,渾身亮起最後的法光,傳出天師張雙白的聲音。

    “陳鳶,速來天師府,我已知道妣壬所在。”

    天師也找到了?

    陳鳶看著手中失去法力,迅速溶解成灰的紙鶴,也不遲疑,跳上月朧劍返回城中。

    寮舍裡的徐懷遇本就沒睡,陳鳶一走後,便開門出來,與胖道人、瘋老頭說話,不久,陳鳶從天空降下,他趕忙上前迎接。

    陳鳶一收法劍,月朧自覺的回到車廂,他便朝躬下身的男人開口吩咐了一句。

    “不用多禮,你去拿筆墨來。”

    “是。”

    徐懷遇拱了拱手,轉身回去寮舍,不多時出來,手裡多了筆墨,墨是磨好的,想來白天的時候動過筆。

    “這是一個地圖,林中有一真君觀,此觀可用口訣操作,只要在觀中,你可借我,與神人之力。”

    陳鳶憑空展開紙張,依著記憶將山林地形畫下,標註了進去的路線後,在最後寫下一串口訣。

    不過皆是由拼音組成,就算讓外人看到,也念不出什麼意思。

    徐懷遇則學過一些,是當年魂魄狀態時,陳鳶無聊中所教授,眼下看了一遍,大抵是看得明白。

    “真君,懷遇定當好生保管。”

    他知曉這口訣重要,雙手接過後,摺疊幾次貼去胸口保存。

    “往後城中有變,可帶信徒去那觀中躲避……眼下我還有事要離開,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懷遇保重。”

    “真君……保重!”

    陳鳶看著他,這樣的分別,已經難在心裡泛起波瀾了,笑著拱手還禮,旋即,轉身拂袖而去,抬手打了聲響指。

    老牛蹦跳著跑去車廂,自覺的拉起韁繩,歡快的跟在後面,瘋老頭、胖道人反應過來,紛紛追上,扒拉著車廂柵欄翻滾進去。

    “東家(徒弟哎)咱們這是去哪兒?”

    “天師府!”

    隨著輕聲的回答,牛車在徐懷遇一家注視裡遠去街道,到的城門那邊,搬運之法施展,老牛連帶車廂高高升起,在一片巡邏的士兵‘哇!’‘啊!’的驚駭叫聲裡躍過城牆,穩穩落去郊外,不久,廂角燈籠亮起光芒,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夜色深邃,再到變得青冥,天光破開雲隙,升到正午,來回輪轉到了第五日。

    牛車道路間飛馳,沿著太屋山脈,由南向北,到的下午時分已至山中天師府腳下。

    “哎幼,終於是到了,可累死本道了。”孫正德叉著腰,望著飄渺雲氣的高山,迅速下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東家……你說天師他老人家這回發現的消息,跟你說的會不會重合?”

    陳鳶搖搖頭,也下了車攆:“先上去,不管如何先聽聽天師如何說。”

    說著,牽過車裡的師父下來,讓滴滴咕咕的老牛跟在後面,三人徒步走上山道,幾日的功夫,再是修道中人,一路乘車,身子骨也覺得乏了。

    三人一牛走上石階,蜿蜒而上的方向,一眼望去竟還有三三兩兩的修道中人,從服飾看得出並非天師府的道士,那幾人也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頭看來,頓時臉上泛起笑容,朝陳鳶拱起手。

    “陳道友,多日不見!”

    原來是當初一起去玉隆山的修道中人,眼下出現在這裡,陳鳶不用去猜測,大抵也明白是天師傳訊讓他們過來的。

    “看來陳道友也是被天師尋來,咱們來的算遲了,還有好幾撥同道已經過來。”那幾人等來陳鳶,並道一起向上而行,語氣神態頗為恭敬。

    一些人面容肅穆,內裡氣血翻湧,想必之前蒼天賞賜讓他們修為大漲,閉關之後出來,舉手投足間頗有氣勢。

    “我還以為天師只尋我一人呢。”陳鳶說笑一句,大夥都沒有用法力,就那麼一步一個臺階走到天師府山門,果然又有二十多人聚集,服飾是聚靈府和離火門的。

    “看來天師要說之事,有點大。”

    同陳鳶一起過來的一個修士輕聲道:“或許是跟那妣壬有關。”

    隨著言語,幾人走進山門,那邊的一撥修士紛紛拱手見禮,有些是生面孔,多半是聽聞上次之事,這次有機會便趕了過來。

    生死有命,活下來說不得也能得到老天垂青,得些賞賜,那可比孤坐靜室修煉要來的容易得多,死了就當渡天劫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