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破春風 作品

第兩百七十七章 滅國之言

    雷聲漸漸消散夜空,捂著耳朵縮在母親懷裡的兩個孩童,怯生生的望去敞開的門扇,父親也是一臉驚駭杵在原地不敢動彈。

    真君這是可以招雷了?

    而那邊的陳鳶沒有他想的那麼多,掌中符籙敕文漸漸隱沒金色法光,隨後輕輕一甩,整個敕文都消失不見。

    朝廷已經亂了。

    可我也沒時間跟他們瞎耗……

    妣壬在西面,必須儘快去看看……

    陳鳶心裡清楚這條路很難走,妣壬畢竟在這方世界根基深厚,若知曉他西行,路上不知會安排多少荊棘等著自己。

    “懷遇,你一家先休息吧。”

    他輕說了一句,將徐懷遇趕回屋裡,負手走去真君廟前,胖道人推開嘮嘮叨叨的瘋老頭跟過來,“東家,你這是在想什麼?那幾個王爺?”

    陳鳶搖搖頭,將鍾馗那裡知曉的事一一告訴這個胖道人,隨後說道:“若我們西行一趟,恐怕會被知曉。”

    後者摸著下巴,嘶的吸著氣。

    “東家,想不讓那妣壬知曉,那還不容易,只要讓她知道,咱們還在中原不就得了?”

    嗯?

    陳鳶愣了一下,雙目頓時亮了亮,轉過身來,在那張胖臉上左右使勁扯了扯。

    “好主意。”

    至於如何讓妣壬認為自己在這邊沒有離開,那就簡單了,正好之前承諾再建一座真君廟,讓徐懷遇一家有個安全之所。

    他回頭看了眼還亮著燈火的寮舍,嘴角勾起來,是陽光溫和的微笑。

    跟隨自己這麼久的人,豈能讓他們處於危險。

    “那就這樣決定了。”

    想著,轉過聲一拂刨袖,身形唰的衝去夜空,車廂裡,月朧劍唰的升起,撐在陳鳶腳下,一起飛往洛都北面的山麓。

    星月照著林隙,透著陰森的幽光,偶爾還有不知名的野鳥嘶鳴兩聲。

    劍光落到空曠之地,陳鳶輕柔的落葉、青苔,抬起一隻手,緩緩閉上眼睛,下一個剎那,神魂來到內天地,站在山水之間的真君觀前。

    “在下陳鳶,真君觀之主,將以廟觀顯於凡間。”

    言語之中,伸手放去廟觀前的石碑,按下的同時,外在的世界,林間的陳鳶也做出同樣的動作,就見空空的掌心下面,泥土翻湧,一整塊岩石破土而出,在法力下碎石飛落,眨眼化作石碑的輪廓。

    碑上龍飛鳳舞一筆一劃,書寫:靈顯真君觀。

    內天地。

    陳鳶走到觀前院門,眸底倒映的建築彷彿通過視野的觀摩傳去了外面。

    下一刻。

    外界的林間空地,厚厚的落葉吹的漫天飛舞,斷裂的樹樁、埋了一半的大青石一一搖晃鬆動,在法力搬運下,破土漂浮,棲息下方的蛇類、蟲子驚慌失措的逃離開來。

    凹凸不平的地面也在頃刻間轟的下沉,變得平整,泥土、石頭、岩石翻湧凋琢,隨著陳鳶揮袖比劃指決,凹出地基、細石填埋,堆積的泥土累出牆面不斷夯實。

    清冷的月光下,建築的輪廓一點點攀升,院牆、廟牆,周圍樹木脫落,樹枝掰去,圓滾滾的木身化作梁木,屋簷延伸,再到岩石凋琢的瓦片鋪開。

    短短兩刻,嶄新的廟觀在荒野林間拔地而起。

    “豈能有形而無神!”

    陳鳶步入廟內,步履所過之處,地面夯實變硬,兩側神臺紛紛升起,猶如蓮花盛開。

    到的首位神臺前,陳鳶抬手向外一抓,早已準備的一塊大巖轟的飛進來,途中岩屑脫落,再到落去神臺時,已是一尊端坐的神像,與陳鳶一模一樣。

    “最後一步。”

    陳鳶咬破食指,泌出鮮紅的血珠時,往神像一彈,一抹紅點頓時落在神像眉心,旋即迅速沒入其中。

    “勾連!”

    隨著這聲落下,法力鼓動盪開,肉眼可見的漣漪以廟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擴散。

    從夜空俯瞰而下。

    無法看見的法線從荒野山麓射出,飛去洛都信陽河畔的真君廟,瞬間連了起來,法線再飛,越過數百里之地,劃過長長的軌跡,臨江縣真君廟內,神像亮起光芒,將飛來的法線接下。

    陳鳶走去神像背後。

    食指上的鮮血塗抹,畫下挪移的法陣,這個陣法並不算難,當年明光給他的那些符紙當中,就有過這個法陣,用來逃命用的。

    眼下不過依葫蘆畫瓢,復刻上去,這樣一來,這處真君廟可依著洛都、江臨縣的廟觀在發現鏈接的範圍挪移。

    神像又有他的氣息,應該能矇蔽妣壬的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