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往矣 作品

第五十二章 劍拔弩張嚴相峙

    車方行了幾里,見車道正中停了一頂錦轎,轎子四周卻空無一人。

    阿爭勒馬,聽得耳畔樹林沙沙作響,道:“主子,有敵襲!”

    顧扶風淡淡道:“打。”

    話音一落,林間躥出幾道人影,向馬車撲來,阿爭旋即從車轅躍起,與之交手。

    顧扶風從馬車中看了眼來人。

    “是何人?”卿如許問。

    顧扶風瞧著這波人的武功招式:“不是嶸劍閣,不是黑市刀客,也不是安平侯府。”他朝卿如許擠了擠眼。

    卿如許又看了眼路中間的那頂轎子,略略思忖,道:“那便是衝著我來的了。”

    顧扶風搖了搖頭,道,“卻還是衝我來的。”

    對方人數雖多,卻並未下殺手。顯然只是為了試探什麼。

    顧扶風懶洋洋地笑了笑,“你說人家都逼上門來了,我也總得去會會吧。先說好,這可不怪我啊。” 話畢,他人便出了馬車。

    卿如許見顧扶風方才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便也安心坐在車中等著。

    顧扶風躍出馬車,一出手,攻勢如雷。

    他的劍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昔日秦牙為他鑄劍,本就是量身鍛造,如今劍早與人合為一體,可堪一臂。

    顧扶風招式奇詭,變化繁複。

    對手無法預判顧扶風的下一步招數,也便只能一昧阻擋。可只是阻擋,難免就會露出破綻,顧扶風便專攻那空門破綻。

    十幾招下來,周圍便躺了一圈人。

    劍已回鞘。

    顧扶風抱著劍,信步踱到那頂錦轎前,懶懶問道:“既是切磋,閣下可還滿意?”

    那頂錦轎裡,便伸出一隻手來。

    “滿意,有勞了。”

    那手如無暇白玉,緩緩地掀開了錦簾。

    轎中人雪衣輕袍,如水面容。林幕羽負手而立,打量著轎前的顧扶風,道:“一直想會會你。”

    “正巧,我也是。”顧扶風灑然一笑。

    倆人對視,看似都是客客氣氣,實則暗潮湧動。

    卿如許也下了馬車,站到了顧扶風身側。

    這兩人,一個明俊瀟灑黑衣如墨,一個清傲風逸緋衣如火。林幕羽望著他倆,眯了眯眼。

    卿如許面上沒什麼表情,問道:“何事?”

    林幕羽道:“我一直知你背後有些江湖勢力,倒是沒想到你這靠山,確實令人......深感意外。”

    出了安平侯府、荒宅被困、夜闖正陽門三件事,卿如許早知自己同拂曉的關係,已經落入有心人眼中了。

    昔日卿如許剛入翰林時所佈之局,長安縱火、調查私鹽、調查江陵貪腐,三者環環相扣,她布了這麼大的棋局,卻不留下蛛絲馬跡,林幕羽便可以將目光鎖定在那些已有根基的江湖門派中。

    如今又出了安平侯府之事。也許小侯爺楊臻並不能確定那日闖入他府中的人,到底是誰,但林幕羽卻是知曉卿如許當日所有行蹤的。安平侯府那是隨便什麼人能進得?可能大鬧安平侯府而全身而退,有著這樣的勢力,而又這樣神秘,放眼整個江湖,卻是屈指可數——

    拂曉,這個名字對九州七國而言,是一個令人不容忽視的名字。

    起先,拂曉只是一個不被人注目的組織,常年在邊境遊走,是黑市上的一支僱傭兵。

    然而當時各國忙著相互征討,割據小國,擴充領土,便無人理會那不起眼的小組織。可後來等七國初定,當初的那株小樹苗卻已經在動盪的戰亂中聚山填海,長成了一株參天大樹,再想連根拔除卻已經晚了。

    拂曉當年最鼎盛時,於藏幽谷一戰,一度在江湖上奉為“神魔之戰”,因他們僅憑拂曉十七人眾,便剿滅了雄霸一方的大伽羅教。它又過於神秘,因組織中卻不乏各國通緝名單上的要犯,還收編了九州大陸的戰爭遺孤,人員背景過分複雜,令人查無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