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豆芽 作品

第729章 兒媳拜見婆婆!

    不知何時,朦朧如水湖面上飄蕩起層層薄霧,宛若輕煙般縹緲。

    隱沒於泥土中的花瓣以幼芽的形態重新生株綻放,開出一片片血紅色帶有螺紋的花瓣。

    少司命靜立於水岸前,紫發飄舞動人心魄。

    結出的法印吸引了無數花瓣環繞於她纖細單薄的身軀,剎那間萬物好似失去了光彩,只餘最美的少女。

    最為奇特的是,在她腳下出現了一層碎光。

    碎光偏暗紅色。

    這些碎光延伸到湖水中,透過波層也不知通向了何處,就像是一條被鋪開且無盡頭的道路。

    “湖下空間世界的入口?”

    白纖羽沒想到少司命竟然這麼輕易便找到了隱秘之所,眉梢染上喜色。

    看著這一幕,唐胭夫婦同樣驚歎不已。

    按理來說,在他們尋找之前肯定還有其他高手探查過這片區域,而結果必然是毫無收穫。

    如今卻被少司命輕易找到,只能說冥冥中自有天意了。

    “進去看看。”

    白纖羽率先順著碎光朝湖泊走去。。

    儘管湖面水紋粼粼,但步入湖水之後卻並沒有感覺到黏滯阻力,反而像是踩著棉絮格外輕盈。

    眾人依次進入湖中,直至身影徹底消失。

    約莫二十分鐘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碎光道路的盡頭,面前卻是一座半橢圓形倒扣於湖底的結界空間罩。

    簡單來說,就是有人利用陣法在湖底打造了一座大房子。

    在靈氣輔助下,並不會有絲毫窒息感。

    “還以為是空間世界,沒想到竟是一座法陣空間。”白纖羽美目熠熠,驚詫道。“什麼人竟有這麼大的神通,怕是那些頂尖陣法高手都難做到。”

    少司命的目光則定格在陣法結界罩內的一顆古樹上。

    古樹被層層迷霧籠罩,紮根於湖底,在靈氣的孕育下上面枝葉搖曳繁密,栩栩綻放。

    這應該是陣法空間得以建立的基礎。

    少司命蓮步輕邁,來到古樹前。

    她抬頭望著茂盛的枝葉,間隙中能看到一片片紅影在閃動,與之前外面看到的落花很相似。

    “當時秦錦兒會不會把太子藏在這裡?”

    唐胭給出了猜測。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尤其現在也沒看到有太子的身影或者屍骸在這裡。

    再者如果當時太子真的被藏在這裡,那秦錦兒又是如何得知這裡有陣法空間的?她又為何不帶著女兒一同躲進來,反而被陰陽宗的人給抓了去。

    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個謎。

    白纖羽緊蹙著柳眉,仔細打量周圍。

    空間有限,除了最中間的古樹之外無其他裝飾之物。

    少司命看了一會兒古樹,伸手緩緩去觸碰樹幹,宛若透明的纖玉指尖立即漾開一圈圈紅色漣漪。

    原本籠罩在下部粗幹處的濃霧出現了異動,開始一絲絲抽離出去。

    漸漸的,一道人影隱約浮現。

    直到濃霧徹底稀薄,眾人才看清了神秘人影。

    這是一個女人。

    年紀看起來並不大,三十來歲,相貌姣好。

    她身上穿著的並不是普通婦女的裙衫,而是便於行動的勁裝,同時也更細緻的勾勒出曼妙身形。

    女人靜靜端坐在古樹下,右腿疊加在左腿上,雙目微閉。

    坐姿極為端莊優雅。

    胸脯也是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揚起些弧度,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性情桀驁、灑脫的女俠客。

    女人大腿上還放置著一把長劍。

    長劍表層浮動著一層層水紋,乍一看彷彿有淺水緩緩流動。

    “這是誰?”

    望著面前無一絲生息的女人,白纖羽不禁疑惑萬分。

    “好像是……”

    唐胭湊近了幾分細細查看,面色帶著些許困惑,總感覺自己哪裡見過,可又說不上來。

    思索許久,她眼眸頓然一亮。

    “花葬!”

    “花葬?”

    白纖羽眨了眨眼。“花葬是誰?”

    一旁男人緩緩開口:“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個頗有名氣的殺手。”

    “沒錯。”

    唐胭輕輕點頭,望著面前的屍體神情複雜。“花葬曾是天庭殺手組織的成員,早在二十多年前便有了一定名氣,其修為僅此於上一任陰冥王。我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為……她曾刺殺過古劍凌,另外……”

    話語到一半,女人頓了頓,特意看了一眼白纖羽才繼續說道:“另外,古劍凌的雙腿就是她傷的。”

    “什麼!?”

    白纖羽微張著紅唇,吃驚不小。

    自她記事以來,義父的雙腿便是殘疾,一直被人用轎子去抬著,她一直不曉得傷勢原因,也沒詢問過對方。

    不曾想,竟是被眼前這位女刺客所傷!

    而且這刺客還是天庭殺手組織的,也不知道曼迦葉對她有多少了解。

    能刺傷義父,足以證明這女人的刺殺能力有多強。

    “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纖羽不解。

    唐胭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當初她雖然刺傷了古劍凌,但自己也身負重傷,我們本來是有機會追捕到她的,可還是被她逃脫了。自那次之後,便再也沒尋到她的消息。”

    白纖羽心中五味雜陳。

    這次雙魚國之行真的是‘驚喜’不斷,接連收穫了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線索和信息。

    若是換成以前,看到刺傷義父的兇手在這裡,哪怕是屍體也會進行損毀。可如今確認義父與白家血案有很大牽連,內心除了驚訝之外倒也沒多餘的情緒。

    “屍身沒有腐敗,是因為有這棵靈樹的靈氣潤養……”

    白纖羽輕觸著冰涼的古樹,絲絲精純靈氣靜覆在細嫩的皮膚上,格外清爽提神。“這棵靈樹是誰搬到這裡的?還是說它本來就生長在這裡,只不過被人偶然發現,便製造了一個空間陣法?”

    這些問題即便是胡亂猜測,也很難推斷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白纖羽頭疼不已。

    她現在算是真正體會到夫君在破案時的痛苦了。

    那麼多雜亂的線索和龐大信息灌入腦子裡,進行細緻分析,腦袋沒爆炸都是奇蹟了。

    “秦錦兒特意帶著孩子來到這裡,要麼是有人說好要在此地接應她,要麼她知道湖底的空間陣法。”

    白纖羽努力嘗試著進行分析。

    “至於這位叫花葬的女刺客,既然是天庭殺手組織的成員,必然與秦錦兒的丈夫老陰冥王熟識,或許就是她來接應的。她將太子放入空間陣法,可還是被人發現,最終太子被搶走,而她則死在這裡……”

    “不對。”

    這時唐胭的丈夫忽然反駁。“她最早也應該是在十三年死亡的。”

    “你怎麼知道?”

    白纖羽一怔,蹙起了好看的柳葉眉。

    男人指著女刺客手腕處繫著的一枚紅繩銅幣,淡淡道:“這錢幣是苧合六年才發佈通行的。如果她在二十年前就死在這裡,根本說不通。”

    白纖羽湊近一看,果然是十三年前朝廷發行的錢幣。

    也就是說,這女人與秦錦兒關係不大?

    白纖羽剛理出的思緒又亂了。

    強烈的挫敗感讓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朱雀使鬱悶不已,開始格外想念自己那位聰慧如妖的丈夫。

    有他在,定能發現很多線索。

    罷了,以自己的智商估計思考三天三夜都不會有頭緒。

    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白纖羽吐了口濁氣,在周圍巡視一番沒有其他線索收穫後,準備離開這裡。

    可接下來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先前來時的路此刻竟然消失不見,只餘一串串細密的小氣泡飄浮在四周,隱隱泛著光彩。

    眾人剛走幾步就被一股無形的阻力給擋住,無法再前進半分。

    白纖羽又選了其他方向,依舊被擋。

    就像是有一隻巨大半透明的碗以古樹為中心倒扣而下,籠罩了這片區域,位於結界罩之內。

    “不好,我們被困住了!”

    唐胭面色瞬變,環視著四周沉聲道。

    白纖羽揮手甩出長鞭,一根根細硬的毛刺從四面八方擴散而出,周圍憑空泛起一點點的漪紋,轉瞬即逝。

    果然,他們被困住在了這裡。

    “小靈兒,有辦法出去嗎?”白纖羽看向少司命。

    少司命也沒預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雙手飛舞,不斷的施展出一個個法印試圖破開陣法,卻無濟於事。

    “這陣法看起來只能進,不能出。”

    唐胭的丈夫神情異常冷靜。“我曾聽說過這種陣法,除非是製造陣法的本人來,其他人很難脫離,只能等死。”

    等死?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女刺客花葬的身上。

    莫非……她是被困而死的?

    白纖羽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可不想被困住這種鬼地方。

    “肯定有辦法出去!”

    女人咬緊牙關,施展全身功力欲要強行破開,唐胭夫婦也一同協力幫助,但堅固的陣法屏障不見絲毫損壞。

    隨著時間流逝,眾人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出不去了。

    “如今夫君還在皇宮內,而青蘿她們也不知曉我去了哪兒,根本不會有人來救……”

    白纖羽後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來這個鬼地方了。

    少司命依然在嘗試著破開陣法,白皙的額頭已經沁落細密的汗珠,眼眸裡帶著深深自責。

    倘若不是她發現了陣法,他們也不會冒然進來。

    “孃親,那裡有字……”

    就在這時,被護在懷裡的小女孩驀然指著女刺客坐著的地方,用稚脆的聲音跟唐胭說道。

    眾人一愣,順著所指方向望去。

    起初他們並沒有發現所謂的字,但當走到屍體前細心查看後,才看到靠近屍體邊側刻著一些小字。

    只是這些字並非是大炎文字,形體結構頗為古怪。

    “是南乾國的古文字。”唐胭的丈夫認得這些字體,開口道。“從內容來看,像是咒言。”

    “咒言?”

    白纖羽與唐胭對視了一眼,表情驚訝。

    不等她們詢問,將內容看完的男人面色凝重道:“確實是咒言,大意是,這座空間法陣屬於祭陣。如果想要出去,必須有人願意捨棄自己生命,陣法才會被打開。”

    “祭祀法陣?”

    白纖羽恍然,美眸再次定格在女刺客身上,貝齒咬住了唇瓣。

    照這麼說來,這位叫花葬的女殺手極有可能是主動犧牲自己,為其他人換取逃出陣法的機會?

    看對方的神情與坐姿,明顯就是一副坦然接受死亡的模樣。

    那麼她當時是為了救誰?

    太子?

    還是別人?

    但不管是誰,這個人對她十分重要,才會願意捨命而救。

    在場之人陷入了沉默。

    他們加上小女孩一共五個人,很難挑選出願意獻祭之人。

    當然,以白纖羽和少司命的實力,完全可以逼迫這家三口做出選擇。

    但白纖羽是重承諾之人,既然答應放過對方便不會出爾反爾。

    更何況還有小女孩在這裡,迫使她的父母分離,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做這個惡人。

    白纖羽這麼想,但不代表其他人會信任她。

    唐胭第一時間護在了丈夫和女兒身前,清麗的眸子警惕盯著白纖羽與少司命,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她曾經是朱雀使。

    深知如果要坐穩這個位子,心腸必然要狠辣到極致,且不可有一絲一毫的聖母之心。

    在她心裡,已經認定身為現任朱雀使的白纖羽肯定是狠毒之輩。

    目前這種境遇,對方絕對會毫不客氣的犧牲他們一家人。

    “孃親……”

    或許是感受到母親不安的情緒,小女孩神情也出現了些許精緻,小手緊緊攥住唐胭的衣角。

    看到這一幕,白纖羽只是苦笑了笑沒有為自己辯解。

    如果在沒遇到夫君之前,她完全可以不在乎道德善惡,純粹以利己而為,殺伐果斷。

    現在的她只想摒棄曾經的女魔頭。

    她可不願以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女劊子手身份去當陳牧的妻子,當未來孩子的母親。

    “繼續找吧,肯定還有其他方法。”

    白纖羽這次將希望寄託在了女刺客屍體身上,想從那裡找些線索。

    看到白纖羽似乎並沒有對他們出手的想法,唐胭暗暗鬆了口氣,但還是儘量將孩子護在身後。

    倘若對方真的會出手,那她只能選擇犧牲自己了。

    白纖羽想要將女刺客的屍體挪開,可詭異的是明明看著如實體的屍體用手觸碰時卻變得虛幻起來,手直接穿透了過去。

    “這是魂體?”

    白纖羽面露驚訝。

    唐胭皺眉道:“看著不像,倘若是魂體在陣法的潤養下應該有靈魄玄氣浮動在周圍。”

    少司命則利用陰陽宗的‘攝魂冥術’進行驗證。

    結果表明這確實不像是魂體。

    “既非魂體,又非實體,莫非只是因為機緣巧合遺留下的殘影?”白纖羽不解。“可如果花葬當年獻祭了自己,總該有屍骨存在吧,這裡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