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94章 番外6

    男生被鮮血覆蓋的臉越來越扭曲,他獰笑著,腳對著她的脖子大力往下跺,一下接一下,她很快就沒了呼吸。

    和被她踩住傷口致死的正牌女友,也是她的同桌一樣,為了自己那所謂的初戀葬送性命,死不瞑目。

    躲在院門外的江江抱著一堆布條喃喃:“我猜的沒錯……”

    那男生進任務世界之前就被正牌女友和小三撕煩了,進來後被厲鬼帶來的恐懼壓塌了理智和人性,他的精神變得不正常了,希望她們都死在這裡,他出去後開始全新的生活。

    “今日份的恐戀愛已收到。”江江咂嘴。

    齊北的面部漆黑。

    “誰說性格暴躁粗獷的人只會揮拳頭,不會玩攻心計搞策略,向東那一退多妙啊。”江江打了個抖,給出客觀的評價。

    齊北警告道:“有些事知道就行了,別往外說。”

    江江吐吐舌頭。

    每個任務的任務者都是隨機分配,江江覺得他跟北北這次的運氣不咋地,隊伍裡好多腦殘。

    慶幸的是,不止是腦殘,還有經驗和能力都不錯的,就是脾氣很爆,不過順著他就行。

    江江把所有布條都放在了床上:“你看夠不?”

    “夠。”向東翻布條,把最長的全都挑了出來。

    江江不知道向東要幹嘛,他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就在同伴邊上待著。

    兩三分鐘後,江江小聲抽氣,他知道向東要布條是為了做什麼了!

    向東把白棠撈起來,他讓旁邊的兩個隊友幫個忙,叫他們用布條把白棠綁在他身上。

    因為白棠沒有手摟向東,意識也沒清醒。

    全靠向東抓他的腿託著他是不行的,他絕對會往後仰著摔下去。

    兩個隊友沒動,向東兇狠地瞪過去:“你們倆連這個幫都不幫是吧?”

    “幫幫幫!”江江回過神來,趕緊拉著北北動手,他拿了根布條比劃比劃,眉頭打結,“那啥,向先生,布條要怎麼綁好呢,綁緊了,你會勒到啊。”

    “勒個屁,老子又不是嫩豆腐,速度點,綁得越緊越好,別他媽到時候布條鬆了,還要重新綁!”向東不耐煩地吼道。

    江江不再猶豫,他很利索地把布條捆上了向東跟白棠的身體,調整位置,收緊,將兩人緊緊綁在了一塊兒。

    不多時,向東就跟個父親背孩子似的,把被布條纏著綁在他背後的白棠揹出去。

    他不能再把白棠丟屋裡了,誰知道他媽的還會不會有意外發生。要是再來一次,他趕回來的時候,白棠鐵定涼了。

    江江站在一地的布條中間:“北北,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管好自己的事。”齊北把剩下的布條撿起來繞了繞,塞進自己的揹包裡,以防萬一要用。

    “我是覺得白教授挺難的,比咱難,他很明顯是為情所困,求而不得,規則愛死他了,肯定會對他‘特殊關照’,路不好走啊。”江江有感而發,“像咱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沾情,那會好走點。”

    “大哥,不要逼逼了好吧。”齊北撈著他的脖子出去。

    那三角戀的男主角倒在院裡,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江江拉著齊北離開,不是每個隊友都值得他幫襯。

    下午五六點,天色還很明亮,向東四人在廢棄的老窯洞裡找到了村長。

    齊北進去把村長拖了出來,往地上一丟。

    村長灰頭土臉,又驚又怒:“齊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齊北全身的毛孔裡都在往外滲汗,粘膩得不行,他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村長那臉色霎時就變了:“這,這誰說的?我什麼時候有個阿郎的小名啊?胡扯!”

    “胡扯啊!村裡根本就沒有阿郎這個人,我不是早就告訴你們了嗎!”村長撐著地面起來,唾沫星子直往齊北身上噴。

    齊北後退點跟他拉開距離,他提起了村裡年紀最大的老太太,說是她透露的。

    村長聽了還是那兩個字“胡扯”,他翻來覆去地說了幾遍:“大姐老糊塗了,她說的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當不得真。這樣,我上她家去一趟,看看她咋回事。”

    “那不行,你可走不了。”齊北把他撂倒。

    旁邊踩在土塊上的向東側頭看背上的白棠,氣沒斷,還吊著呢,他挑挑唇,不錯,白教授,糖水兒,好樣的!

    向東“呸”了一口:“齊北,讓開。”

    正在和村長溝通的齊北什麼也沒說,他迅速配合地退開,還不忘拽走熱昏頭的江江。

    “幹啥……”江江才說了兩個字,後面的聲音就被一聲慘叫打斷。

    向東揹著白棠暴揍村長,他沒有收斂力道,拳拳都是十成力,血花和大黃牙齊飛。

    沒一會,村長就不行了,他抽搐著一把老骨頭,口齒不清地求饒:“我說……別打了別打了……我說……”

    向東露出嗜血的微笑:“阿郎?”

    “是是是,我是阿郎……我是我是……”村長挪動著瘦塌塌的身體,手捂著缺了好幾顆牙,血流不止的嘴,不停點頭。

    江江把快要掉下去的下巴接上,向東不怕違規啊,畢竟有時候任務者是不能為了獲得線索,直接就對nc動用武力的,要是想那麼做,最好是有個人願意拿自己做實驗,可世上沒有那種人吧,反正他是沒遇到過。

    江江瞥一眼歪著頭臉色烏青的白棠,明白了向東不顧一切那麼做的動機,他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白棠的生命已經步入倒計時。

    村長在向東的拳頭下說出了幾十年前的一樁舊事。

    “那時候我還小……”村長因為被揍流出生理性淚水的眼中浮出一點回憶,“也就和江先生差不多大吧……”

    當年的他十歲,看上了村子後面的一個姑娘。

    那姑娘有一頭濃密烏黑的長髮,平時會梳成兩個大辮子垂在身前。

    村長剛開始是真的喜歡她,也對她的麻花辮愛不釋手,可後來該碰的都碰了,新鮮勁就沒了,他動了分手的心思,那姑娘卻問他什麼時候娶她。

    村長就煩了,他剛要提分手,那姑娘來一句,自己懷孕了。

    姑娘不願意打掉孩子,也不同意分手,村長怕事情鬧大,就把人哄好,說割完稻子就娶她為妻。

    江江聽到這,幾乎看到了結局走向,他還是試探地問:“你把人殺了?”

    村長眼神躲閃。

    江江氣道:“你還是爺們嗎?人女孩子把自己都給你了,還懷了你的孩子,你這都能下得去手?!”

    “我能怎麼辦?”村長哭出聲來,“我也是被逼的,我家裡不可能同意。”

    “那不是你管不住下半身嗎!”江江看老傢伙那副“我有苦衷”的樣子,做了個乾嘔的動作,今日恐戀愛程度 80。

    村長嚎個沒完,彷彿自己也是個受害者。

    “接著說!”向東咆哮,“快點!”

    “我說我說。”村長的哭聲停下來,鬆垮的暗灰色皮膚上有不少老年斑。

    心裡有鬼的老人看起來跟普通老頭子沒什麼兩樣,誰也不知道他心腸是黑的,除非查到他頭上,才能聞到那股子黑心的臭味。

    後來有一天,村長跟那姑娘說,他要出趟遠門,實際上他自己卻悄悄回村子,在姑娘梳頭編辮子的時候,從背後把她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死的,死了幾十年了,本來什麼事都沒有,前段時間下暴雨,山衝下來了一部分,裡頭就有她的棺材,後來不知道被村裡哪個給撬開了,裡面的鐲子耳環之類的首飾都沒了,屍骨也沒了,在那之後就有了怪事……她在報復全村,可這跟我不相干啊,我是冤枉的,我還提醒大家不要動棺材,我提醒了的……”

    村長語無倫次地說完,又開始哭。

    “你他媽還好意思哭?老子要是你,就脫了內褲把自己兜住,沒臉見人!”向東罵罵咧咧。

    江江跟齊北眼神交流。厲鬼會盯著看老李的一個角度,念念叨叨她的阿郎,卻認不出村長?

    他們更傾向於她起初忘了阿郎的模樣和個人信息,忘了生前種種,靠著等阿郎的執念在散佈咒怨,但隨著任務進度的推進,對著老李的那時候,她應該已經記起來了一點事,只是出於規則的限制,不能隨意幹嘛。

    她想幹的,要任務者來幫她完成。

    厲鬼還停留在過去的那個時光裡,她在一個清晨編著麻花辮等她的阿郎回來,一直在等。

    那就讓她等到她的阿郎。

    等到就好了。

    齊北看了一眼天色:“再過一會天就黑了,到時候想辦法讓他摸頭。”

    村長人老,耳朵挺尖的,他雙眼往外突,滿臉驚駭地往後退:“不,不要……我不要摸頭……救命啊!救……”

    他扯著破鑼嗓子喊救命,才喊一句就被齊北打暈了。

    江江補了一腳。

    日頭漸漸垂落,向東用刀劃開布條,把白棠撈下來讓他平躺在樹底下。

    江江送過去吃的跟水:“快了,馬上就要天黑了。”

    說完便退回了同伴身邊。

    向東一隻手放在白棠胸口,時刻檢測他的心跳,另一隻手扣動打火機的蓋帽。

    金屬啪嗒啪嗒聲響在他指間溢出,節奏散漫又浮躁。

    天一黑,齊北就用一桶水潑醒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