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155章 現實二

    鳳梨就是在這尷尬的節骨眼上過來的, 更尷尬的是, 他有他老大家的鑰匙。所以他是直接開門進來的。

    進來以後……嗯,就……

    鳳梨看著桌上的四人,老大,想跟老大舊情復燃的初戀白棠,老大想睡卻沒睡成最後成了中國好戰友的陳仰, 以及關係不明的長髮美人哥哥。

    我的媽呀, 什麼情況???

    鳳梨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他一隻手維持著摘小紅帽的動作, 一隻手上還掛著大門鑰匙。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應該在過來前給老大打個電話的。要是打了就不會趕上這局了。

    這迷人的修羅場風他怕啊。

    鳳梨抽抽鼻子,不過桌上的菜好香好好看,尤其是那盤蝦, 完全就是按照他最喜歡的樣子長的, 他心裡的小鹿開始亂撞……

    冷不丁地察覺一道視線投過來, 直直瞪著他手裡的藥匙, 像是要瞪出兩個窟窿,他心裡的小鹿瞬間躺屍。

    “是這樣的, 有一回東哥收拾完一票搞事的受了傷回家,當晚他喝多了胃出血,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 他和他家都已經快長毛了, 後來我們就要他給我們配了一把鑰匙, 我們隔三岔五地上門送點大米和菜,順便給他整理整理……哈哈,單身狗過日子就是這麼……”鳳梨解釋不下去了,因為白棠用一種感激又羨慕的眼神望著他,那顏,那看一坨翔都能充滿深情的桃花眼……他死了。

    總之就是尷尬爆棚。

    “先吃飯!”向東把菸頭碾在桌上,頗有一股一家之主的風範。

    鳳梨摘掉小紅帽把軟趴趴的頭髮抓起來,他覺得老大像是古時候的大老爺,坐擁萬貫家財和三妻四妾。當然,僅僅只是像而已。

    事實上這一桌只有老大的前任。

    “仰哥,這是吃的哪一頓啊?”鳳梨輕車熟路地上廚房了碗筷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陳仰身邊。

    陳仰說:“晚飯。”

    鳳梨拿筷子的手一抖,他還以為這是遲來的午飯,結果竟然是晚飯!天還沒黑呢。

    “我來的不是時候。”鳳梨小聲嘀咕。

    陳仰在心裡嘆氣,誰不是呢,他只是想來找向東喝酒,誰曾想這麼熱鬧。

    餐桌不小,五個人坐得開。陳仰和白棠都沒動筷子,他們今天中午才做完任務,並且都沒怎麼休息,精神狀態一個比一個差,根本吃不下。

    向東下午一點多才吃的午飯,這會兒不餓,他只是翹著二郎腿喝啤酒,鬍子沒刮的臉上一派深沉憂鬱。

    畫家有在吃菜,但他的吃相極度優雅斯文,咀嚼食物的時候嘴都是閉著的,發不出什麼聲音。

    桌上只有鳳梨一個人吃得賊香,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怎麼都沒人說話?要不他找個人聊聊?找誰呢?長髮美人的畫風太特別了,一看就是豪門貴公子,不是他這個小市民能湊上去的,白教授會讓他成為花痴,他真的吃那一款沒辦法。

    鳳梨瞅瞅剩下的兩個選擇,老大在裝逼,還是仰哥吧。於是他不假思索地問道:“仰哥,朝簡還沒回國嗎?”

    撐著頭的陳仰微微偏過臉,看向他。

    鳳梨心裡咯噔一下,真是什麼不找偏偏找死,他趕緊給陳仰拎了一個大蝦:“你吃這個!”

    陳仰瞥瞥碗裡的大蝦:“好吃嗎?”

    “好吃的!”鳳梨看陳仰捉住了蝦,他不禁鬆口氣,好險。朝簡快點回來叭,他想吃狗糧。

    鳳梨最近用他的老婆本買了個店面,打算賣體育用品,裝修這塊主要是他自己來,兄弟們會幫幫忙。

    今天鳳梨超累,他來看老大之前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肚子裡沒塞多少東西,這會他吃開了,一口氣幹掉三大碗飯還是意猶未盡,畢竟他在長身體嘛,他要長個子呢。

    鳳梨矜持地擦擦嘴,託了老大的福,他有生之年能吃到這麼上檔次的菜,現在估計就是他人生的巔峰時刻了。

    哎呀,吃之前忘了拍照發朋友圈了,感覺錯失了一個億。

    鳳梨一邊後悔,一邊觀察周圍四人,他脫口而出道:“一會搓四個頭?”說完就想尿遁,搓搓搓,搓個蛋!

    向東抓起紙巾盒丟向鳳梨,沒看現在什麼情況?吃飯的時候把腦子吃進去了?

    鳳梨弱小無助地抱著紙巾盒,桌下的腳輕碰陳仰,哥,救我啊。

    然而他仰哥在走神。

    “搓頭?”畫家反應遲鈍,“什麼頭?”

    鳳梨:“就是……”

    “你給老子閉嘴!”向東真怕死梨子說是烏|龜||頭,什麼破路都敢開車,也不怕把自己摔成腦癱,他對畫家抬下巴,“搓麻將。”

    “哦。”畫家一副漲知識的樣子,他將垂在肩頭的長髮往後撩了撩,“那為什麼不是三個頭,五個頭,而是四個頭?”

    “四個頭是指四小時。”旁邊回過神來的陳仰說,“通常一小時換一次座位。”

    畫家恍然:“你挺懂。”

    陳仰端起杯子喝口水:“也就比你懂得多一點點。”

    “那搓嗎?我沒帶現金。”畫家說,“需要的話,我讓管家送過來。”

    鳳梨:“……”電影裡的那種打開箱子,譁一下全是現金亮瞎眼的場景要重現了嗎?這次我一定要發朋友圈!

    向東:“……”鑽石老王子不是說每天七點前就要睡覺嗎?現在又要搓?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媽得,老子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了。

    白棠: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不多時,向東把白棠叫到了健身室,他沒帶人去房間。因為他的房間就一張大床,進去的話會給人一種曖|昧的目的性,然而他並不想打|炮。

    向東打起了沙袋,他懶得屁話,直接等白教授組織好了語言自己開口。

    白棠背過身面向牆壁,頭輕輕抵著牆:“我中午做完了我的第三個任務……”

    “陳仰跟我說了。”向東打斷他。

    “任務背景是在校園裡,我們在班主任的時間線裡面,”白棠繼續自顧自地說,“我重新體會了一次高中時代,出來以後就想來找你。”

    “找我幹什麼,你在市一中,我在職高,我們過的不是一個高中生活。”向東嗤笑。

    白棠抵著牆的頭往下垂:“可我們是在那時候談戀愛的啊。”

    拳頭重砸沙袋的悶沉聲響起,一聲接一聲。直到響了十三四聲,沙袋晃動的幅度才變小。

    向東大步走到白棠身邊,看著對方露在衣領外的細白後頸,快三十的人了還嫩的跟高中生一樣,就跟吃了防腐劑似的,他的舌尖在口腔裡颳了一下:“糖水兒。”

    這是向東當年給白棠取的小名,時隔多年重新叫了起來,只覺得生澀。

    然而聽的人卻像是喝了一勺濃稠的蜂蜜,他前一秒還被甜得不知所措,下一秒就被刺了一刀。

    “是不是我上上次和你去酒店開房沒辦成事,讓你產生了心結,我把事辦完,你就能翻篇?”向東說。

    白棠有個小習慣,他每次和向東吵架生氣都會掉頭就走,然後不到十秒就回來。

    這次他卻連一步都沒挪。

    白棠是個自尊心很高的人,他有他的驕傲和自信,迄今為止只栽過一回,栽得很重,十年過去了,他以為自己早就爬起了,事實上他一直趴在那裡,從來就沒站起來過。

    他一直在等向東回頭拉他。這夢做久了,還是夢。

    “向東,檳城那回我去找你的時候,我剛做完第二個任務,你不知道我那個任務有多難,我真的差一點就死了,就差一點……”白棠後怕地打了一個冷顫,“所以我那天對你說的每個字都是……我這次再跟你說一遍,我……”

    向東再次打斷他:“事可以辦,但我記得你有精神潔癖吧,這我必須提醒你一點,我這十年睡過了不知道多少人……”

    白棠的臉色煞白:“別說了。”

    “有時候我玩的比較開,所以我不是每個都做防護措施……”

    “我叫你別說了!”白棠徒然轉過身,垂著的頭抬起來,一雙猩紅的眼睛死瞪著向東。

    小白兔亮起了變異的爪子,鋒利無比。

    向東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慌……才怪!他條件反射地把衣領往上拽了拽,擋住脖子,並且往旁邊一挪。

    白棠走向他。

    向東如臨大敵地吼道:“你站住!”

    白棠走近一步,向東後退一步:“老子讓你站住,你聽沒聽到嗎?!”他一路退到牆角,“別過來!”

    “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再過來,老子就抽你。”向東弓著精壯的腰,兇狠地威脅。

    小白兔還是過去了,爪子卻沒撓上來,只是輕輕碰了碰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