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羽翼 作品

木雕煉心

    就在殷寒江近乎絕望時,他聽到尊上道:“日後,本尊要你惜命。”

    “惜命?”殷寒江本能地反問道。

    “未來本尊定要闖幽冥血海的,殷護法此時若是不惜命,不悟道,又如何跟著本尊上天入地?”聞人厄面上露出淡淡笑意,看著殷寒江。

    這話令殷寒江的身體漸漸暖起來,他握住手中的木雕,輕聲應道:“屬下定不負尊上所託,上窮碧落下黃泉,屬下永遠跟隨尊上!”

    “這就對了。”聞人厄道,“大乘期的心境需知天命、破天命,你性格執拗,於‘知天命’一道就差上許多。回憶往事有助你理清頭緒,莫要負了本尊的期待。”

    “是!”殷寒江應下後,低頭細細看那木雕,不禁道,“尊上雕得真好看,連盔甲的細節都一清二楚。”

    “修者神識強大,記憶力好罷了,不值一提。”聞人厄擺擺手,由著殷寒江自己研究。

    殷寒江沒有刻刀,拿著赤冥劍對小木雕比劃半天,完全不敢下手,皺著眉,一臉愁苦地盯著那小小的木雕,彷彿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聞人厄手中轉著一把小刻刀,就是沒有交給殷寒江,讓他自己來討要。

    誰知殷寒江沒有向尊主借刀,而是拿著赤冥劍又斬下一根樹枝,切成小塊。他捨不得在聞人厄送的木雕上動手,便多砍幾個木塊,先仿著木雕練手,等熟練後再去碰那個小小的木雕。

    聞人厄以為殷寒江會拿著長劍愁眉苦臉地繡花,誰知殷寒江以指訣控制赤冥劍,口中默唸劍訣,赤冥劍分成無數小劍,於空中擺好位置,對著那塊木頭釋放劍氣。

    無數道瑰麗的劍光閃過,聞人厄饒有興致地看向沙灘上的木塊,想著能雕刻成什麼樣子,誰知目光所及之處僅剩幾片木屑,赤冥劍威能之下,小小木塊已經化為塵煙,沒入海邊細沙中不見了。

    “哈哈哈哈哈!”聞人厄大笑起來,殷寒江方才如臨大敵的樣子實在太過孩子氣,現在看到這麼副場景,令聞人厄忍俊不禁。

    殷寒江聽到尊上在取笑自己,忍著不去看聞人厄的笑臉,板著臉不說話,控制赤冥劍攻擊下一個木塊。

    他面色還好,依舊是冷酷的樣子,唯獨一雙已經紅得通透的耳朵暴露了殷寒江此時的羞憤之心。

    百里輕淼與裘叢雪兩日後才趕到金海岸崖,這期間,殷寒江“屠殺”了一整個懸崖的樹木,領悟出無數劍訣,終於可以控制劍的精細程度,不會一劍下去威力奇大寸草不生,而是稍稍剜掉一點木屑。

    這兩天,他心境雖未提升,劍意卻由曾經鋒芒逐漸轉為柔和,劍訣更加得心應手了。

    聞人厄本打算看會熱鬧就把刻刀送給他,誰知殷寒江相當執著,一次又一次嘗試,且還真摸出點門道來。聞人厄見他越來越成型的木雕,便偷偷收起小刻刀,由著殷寒江練劍了。

    百里輕淼先在岸邊降落,一落地便看到擺滿整個沙灘的巴掌大小木雕,每一個形狀都無比詭異,嚇得她倒退幾步,靠在裘叢雪身上,祭出映月玄霜凌,小心警惕地說道:“清雪師父,我懷疑這是壓勝物,有人利用木雕在這裡擺邪門的陣法!”

    壓勝之術是一種巫術,即壓而勝之,一些諸如木偶詛咒壓住敵人氣運的方法,便是厭勝之術,而打小人一類的物品,也就是壓勝物。

    百里輕淼話音剛落,一柄飛劍彷彿毀屍滅跡般在沙灘上盤旋,無數道劍氣將木雕們砍得粉碎。塵煙過後,一黑衣男子抱劍立於百里輕淼身前,冷冷地瞧她一眼,寒聲道:“不過是練劍的方法而已。”

    百里輕淼還記得殷寒江,見到熟悉的人她放下心來,抱拳道:“前輩!”

    聞人厄也自沙塵中走出,來到殷寒江身邊。

    他沒有理會百里輕淼,他手中拿著一物,向殷寒江傳音道:“這個木雕是刻得最好的,毀去有些可惜,本尊搶在殷護法毀屍滅跡前救下來,留個紀念吧。”

    殷寒江盯著那宛若初學小兒刻出來的木雕,聽到尊山說要留下來,情急之下伸手去搶,卻撲了個空,只見聞人厄將木雕高高舉起並傳音道:“本尊要留下來的東西,你可不能搶。”

    殷寒江面露焦急之色,終於不再像等待聞人厄時那般死氣沉沉。聞人厄隨手把木雕塞進袖子中,背過身去,面對百里輕淼道:“是我拜託清雪長老請你前來的。”

    百里輕淼傻乎乎的始終不知道聞人厄是魔道之人,還當他是好心的前輩高人。她更沒將高深莫測的前輩與幾日前上清派的“柳新葉”視作一人,這一次客客氣氣行半師禮,是個十分有禮貌的好女孩。

    清雪長老十分欣慰,淡笑道:“你的眼疾終於好得七七八八了。”

    百里輕淼:“嗯?我什麼時候有眼疾了?”

    裘叢雪自然沒有解釋,由著百里輕淼自我懷疑。聞人厄則是指著金海岸崖道:“相傳這懸崖下藏著一個仙靈幻境之事,你可知道?”

    “晚輩知道,”百里輕淼正色點頭道,“晚輩曾在上清派藏書閣中看過有關仙靈幻境的記錄,先輩曾記錄,幻境通仙界一方小世界,有無數修真界未見過的寶物,先輩記憶最深的便是破嶽隕鐵,其餘寶物叫不出姓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