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在上 作品

第671章 天地封侯

    張濟咎與碩獄打得不分上下。

    齊桓觀之,問虞徐來,“虞先生有把握拿下北境嗎?”

    虞徐來搖頭,醇厚溫和的聲音裡染了憂愁,“我要北境做什麼,我只是來為東臨軍討一個公道,今日這公道恐怕很難討到了。”

    齊桓心一凝,思明白他的意思,險些大怒,他之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現在又輕描談寫說什麼討不到?!

    他還以為他即使不能徹底打敗湛長風,也能將她的力量重創一層,把她驅離冰寒荒原。

    “道友說什麼喪氣話,不還有林真君沒有來嗎?”

    虞徐來微笑不語,這叫齊桓更沉了一分心,他似乎不是真心要攻北境。

    齊桓退回觀望狀態,傳音給炎裕真君,“舅舅,晝族要是不遣出真君,您就不必動手了。”

    炎裕真君對他一向疼愛,不然也不會萬里迢迢跑來給他撐場子,可他到底不是打手,也不願一次次為了他人的利益去鬥法,就算齊桓不說,他也不會真去跟幾個生死境的後輩拼命。

    這場對戰的結果可想而知。

    最後金池侯和大鵬部落的營帳退了三里,離開了北境,暫且頑強地與晝族對峙。

    湛長風依舊不急不躁地行走在遼闊的天地間,據說預演帝道時發生的事,極高概率是未來的映射,這樣看來,未來當真是不太平。

    她走的每一步,都與天地更近,恍惚中有不可捉摸的一幕幕在腦海閃逝,她看不清記不住,卻聽見了眾生的絕望。

    斂微見她步伐凝滯,起了擔憂,預演帝道不僅怕別人來搗亂,也怕自身無法走下去。

    湛長風走得不是很順利,總是會忽然停留一下,最長一次停留了一天一夜。

    但這顯然不是最危險的,她踏上這條帝道的第一百六十五日,莫名被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包圍,好像下一瞬就會沉入黑暗永逝,更聽不到斂微和巫非魚喚她的聲音。

    “為什麼會這樣?”巫非魚看著臉色蒼白彷彿陷入夢魘的湛長風,匪夷所思,“她究竟在做什麼?”

    “是種預測帝道.和天道共鳴的帝王術。”無人能相幫。

    湛長風看見了鋪天蓋地的血,看見了一個個倒下的模糊人影,悲涼之意縈繞在心頭,不知覺中升起毀滅性的戾氣。

    許久之後,她終於從這極致的感官中抽身,些微茫然,她已太上,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憤怒的心情,將來到底可能發生什麼事?

    湛長風頓了十來息,選擇繼續走下去,沉重之意逐漸減輕,繞了一圈,她又走回瞭望君山。

    這一走,就走了半年,如今再次見到白雪覆頂的望君山,晝族修士們俱都鬆了一口氣,將進酒.顧翰星等混在晝族中苦修的人也回過了神,此行結束了?

    湛長風重回山巔,風雪中一座黑鼎寂然佇立,上面插著三炷已經燃燒過半的香,她立於黑鼎前,目視著青冥長天與蒼茫大地,鄭重行預演帝道的最後一步,陳情。

    “我諾此生,與道同行,效天之法度,地之厚德,席捲宇內,使萬物各行其道,今在此立候陳情,天地共鑑,惜願此方星界示以名號,而後代天宣化,治清明之世。”

    雪花拂過她的髮絲,卻不如它輕柔純粹,湛長風就像是一尊立在山巔的神明,冰冷無情又懷有大世。

    她於空茫中捕捉到了兩個字,低低唸了出來,“凜爻。”

    凜,肅。

    爻,天地萬物變動的規律。

    湛長風還算滿意,續香而拜,“即日起,我就是凜爻侯。”

    萬物有感,欣然鼓舞,新秀榜上她的名字也隨之化作了尊號。

    九榜上絕大多數都是姓名,又或被自己承認的道號,而像王.帝君.道祖之類的尊號,必得被一方世界的天道,甚至寰宇中的大道承認。

    時時關注著三皇寶樹的修士們驚炸了,他們從未見過侯爵的尊號出現在榜上!

    一個生死境修士,何德何能可以擁有被天地承認的尊號!

    就連那景耀王,也是在成王后,才以尊號入的榜!

    這消息很快就席捲了兩大陸,東臨王.景耀王亦不由側目,那後輩到底什麼底細,竟如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