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2114章 偷天換日

    同理,幹這一行的特別豪爽和闊綽,真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一樁單子做成功後分到錢,立即喝大酒、泡吧、花式沐浴、按摩等等一條龍,給小費都是信手抓一把鈔票直接扔,沒人在意到底給了幾張。

    在這種畸形的、醜陋的甚至是罪惡的消費模式刺激下,關苓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摘掉國家級貧困縣帽子,高樓叢立,酒店餐飲和娛樂業等如火如荼,農業一塌糊塗、工業頹廢不振的關苓經濟總量居然穩居畢遵市第三位,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黑色幽默。

    然而現實問題是,為保住所謂經濟繁榮和財政收入,關苓歷任領導都畏首畏尾不敢在邊防、治安、打擊犯罪等方面動真格的,每次實在被省廳、畢遵逼急了頂多形式上出動警力,往往雷聲大雨點小,警車還沒出公安局大門都撤得乾乾淨淨,查些不痛不癢的小問題敷衍了事。

    為什麼說問題很現實呢?

    各層各級考核體系都圍繞一個字:錢!要麼賺多少,要麼用多少,要麼引進多少,至於錢的源頭出自哪兒,很重要嗎?

    都說關苓隱匿著大量犯罪分子,地下毒品、武器交易市場火爆,警方不查不就沒有嗎?反之查了卻抓不到人,破不了案,又影響公安系統考核。

    都說關苓各社區遊蕩著艾茲病患者,對居民人身安全和社會安定造成嚴重影響,正府從來不會證實這一點,那樣會引起醫療體系崩潰,房價下跌,有錢人搬遷,而且加深社會各階層的仇視和不信任。

    更可怕的是,經過長期沉澱和滲透,相當數量的公務員、警察等被拖下水,與犯罪分子沆瀣一氣,為各種見不得人的交易提供平臺和保護,甚至本身就掌握大量資源秘密控制某些渠道和交易。

    繆文軍續道:“長期以來面對關苓的局面,省市兩級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一派認為關苓具有某種邊境縣城的特質,應該保持開放度和靈活度,亂一點不要緊,只要牢牢把握基層黨風廉政建設和幹部隊伍建設就行;一派認為矯枉必須過正,下狠心寧可讓關苓經濟停滯三年五年也要徹底清理這塊毒土壤,給人民群眾清明純淨的社會環境……”

    “都太極端。”白鈺搖搖頭道。

    “實質對應著或放任自流,或趕盡殺絕兩種態度,但如你所說都非正確解決問題的可行性辦法,”繆文軍道,“我們在工作中一定要避免出現一放就亂一管就死的情況,邊整頓邊發展,邊清理邊固本,讓關苓又享受到準邊境城市帶來的地域好處,又平穩有序、在法律法治下規範運行,有信心沒?”

    “有,不過需要繆書計鼎力相助。”白鈺笑道。

    繆文軍頜首:“我自然會在畢遵層面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而且,我也需要你的支持啊……”

    啊,詩委書計需要縣委書計支持工作?白鈺瞪大眼不解地看著對方。

    經歷商林、町水、省城,這對黃金搭檔已達到掏心窩說話的地步,饒是如此,官場畢竟是官場,兩人也畢竟是上下級關係,有些話,有些想法還必須保持應有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