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寨散人 作品

第1749章 農家小院

    週四上午鄉府大院來了位重要客人——宥發集團總經理鳳花花。

    宥發集團與苠原鄉簽訂了定向助學扶貧捐贈項目,每年都要搞個儀式,拍照、發新聞稿、受捐助貧困學生代表發言等等。

    很湊巧,鄉領導們都分頭下村傳達縣裡對右壩村民哄搶事件的處理決定,只剩簡剛和白鈺出面接待。當然也不是巧合,上午的活動早就安排好了,尤德山請示簡剛後特意叫白鈺留下。

    扶貧辦領導出席捐贈儀式,名符其實。

    參加活動的學生代表、跑扶貧線的記者都提前半小時到位,儀式程序也是輕車熟路,每個環節、每個套路銜接無誤。

    唯有貧困生代表發言時,白鈺感到一陣心酸:貧困不是錯,可接受捐助為什麼非得當眾表示感激、做出謙卑的姿態?難道不可以把感恩放在心裡,難道全社會不應該盡最大善意保護貧困生隱私嗎?

    在大學校園,有些貧困生寧可放棄各種名義的助學金,也不願承受周圍學生苛刻的目光——

    貧困生怎能吃火鍋?

    貧困生怎能買蘋果手機?

    貧困生出門應該乘坐公交車,怎能打出租?

    殊不知21世紀對貧困的定義已跟上世紀不同,在全面解決生存即溫飽問題的基礎上,生活質量和幸福指數成為界定貧困的重要標準。

    鳳花花似乎吃定了白鈺,一直笑眯眯瞅著他,兩眼放電,千方百計拉他的手問這問那,還有意無意往他身上靠。

    說也奇怪,白鈺就是不喜歡她身上的香水味,感覺刺鼻,而且靠得越近味道越衝,與藍依的似蘭似麝、琴醫生的溫婉可人簡直天壤之別。

    鳳花花臉上的脂粉則塗得太誇張,好像整個人掉進麵粉堆裡打了幾個滾又沒洗乾淨似的。按說年近四十的她保養得當且貴為集團總經理,哪怕長相一般自然有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可她穿著打扮呈現出的氣質跟鄉鎮街頭扭秧歌跳廣場舞的大媽沒什麼兩樣。

    然而很奇怪,平時輕易不露面的簡剛破例全程陪同,臉上始終掛著微笑,言語間對鳳花花迎合討好,比那晚在繆文軍面前的態度還恭敬三分。

    簡剛還不時提醒白鈺:

    “要照顧好鳳總。”

    “多陪鳳總聊聊天。”

    “鳳總是我們苠原的大恩人。”

    “今天白鈺同志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讓鳳總開心……”

    其諂媚討好、委曲求全的姿態讓白鈺懷疑簡剛到底是不是鄉黨委書記!

    鳳花花偏偏越被寵越做怪,一會兒“請小白加點茶”,一會兒非要親手剝乾果給白鈺吃,上臺階時她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完了,下臺階卻嬌滴滴地一手拎著裙子,一手由白鈺攙著。

    白鈺在蘆溝村赤手空拳跟幾個竊賊周旋都沒這麼費勁過,短短兩個小時出了幾身汗,心裡咬牙切齒等打發走這個討厭的女人,一定要好好衝個澡!

    沒料到儀式結束後鳳花花沒有離開的意思,輕佻地拍拍簡剛的手,說了三個字:

    老地方。

    簡剛心領神會點頭,隨即叫上尤德山還有宥發集團行政辦公室三名隨行人員、苠原鄉小學正副三位校長,呼啦一起下樓步行出鄉府大門往東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