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 作品

第 66 章 第66回

“姐姐,你來,我有話和你說。”沈肆走上近前,白淨的面上掛著乖巧的笑,瞧著人畜無害的模樣。




“好。”李蘅應了一聲,走上前去。




趙昱眸色沉沉,掃了沈肆一眼,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鄒煥章自覺身份不便,但也免不得留意打量沈肆。




沈肆唇角微翹,也瞧了趙昱一眼:“姐姐,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李蘅回頭瞧了一眼趙昱,跟著沈肆走遠了一些,烏眸微微睜大,看著沈肆:“沈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鄒家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好找。沈肆怎會知道?而且還找到這裡來?




沈肆眸子清亮:“我從廣陽王那裡打探了一些關於梁國公的消息,恰好查到這裡。姐姐的馬車就在外面,我便找過來了。”




他知道了一些關於梁國公的消息是真的,查探到這裡是假的。




他心中牽掛著李蘅,自然要時刻知道她的動向。




“你也查到了這裡?”李蘅聞言,不由睜大了眸子:“廣陽王怎麼說的?當初的事情,他是不是參與了?我爹最後到底去了何處?”




她才從鄒祥安那裡打探到了當初事情的經過,知道沈仁甫參與了此事,但其中的詳情鄒祥安也不知道。沈仁甫是那六人之一,必然是一清一楚的。




“姐姐。”沈肆走近了一些,琥珀色的眼睛如同玉石一般剔透漂亮,唇瓣微微揚著:“明日我生辰,你去廣陽王府陪我用午飯好不好?”




他笑容清淺溫和,期待地望著李蘅。




他撒謊的,明日根本不是他的生辰,而是他和李蘅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用午飯?”李蘅烏眸眨了眨:“是要辦生辰宴嗎?”




所以,沈肆是來邀請她的。




沈肆搖搖頭,垂下眉眼,黯然神傷:“不是。姐姐,我娘死的那一日,就是我的生辰日,她還懷著身孕,就那樣慘死在我眼前。從那之後,我就不過生生辰了……”




他低著頭,嗓音低低地帶著莫名的感傷和委屈,看著可憐極了。




“你,你別難過。”李蘅同情地望著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勸慰。




自己的生辰日,同時也是孃的忌日,確實是挺讓人難過的。沈肆一直都很可憐。




“姐姐,你是除了我娘以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明天,我想你陪著我,可以嗎?”沈肆抬起琥珀色的眸子,滿眼期待的樣子,配上乖巧聽話的神情,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小奶狗,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他瞧見趙昱站在不遠處,面色難看,不由挑釁地朝趙昱挑了挑眉。




李蘅沒有遲疑,點點頭應了:“好,我明日晌午過去。”




不過是吃頓飯罷了,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她很自然地答應了。




趙昱捏著拳頭,闊步走了過去,站在李蘅身側,看著沈肆。




沈肆皺起臉來,有些擔憂地看李蘅:“姐姐,我只想你明日陪我過個生辰而已,




侯爺不會不讓你去吧?()”




他說著,又瞥了趙昱一眼。




李蘅側眸看趙昱:不會的。?()_[(()”




不過是吃頓飯罷了,趙昱不至於這麼小心眼吧?




趙昱緊抿的唇瓣鬆開了:“怎會?”




沈肆愈是挑釁,他愈是不能動怒,否則便要著了沈肆的道。




沈肆聞言看他,琥珀色的眸子眯了眯,趙昱不簡單,開始學他了?




“倘若侯爺不讓的話,姐姐就別去了,我不想讓姐姐為難。”他語氣無辜,又帶著無措,看著有幾分可憐。




李蘅正要說話。




趙昱先道:“你既是蘅兒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明日我和蘅兒一起去給你過生辰。”




李蘅奇怪地看趙昱,趙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趙昱附到她耳邊,同她耳語道:“正好試探一下廣陽王。”




他說著,冷冷地瞥了沈肆一眼。




沈肆暗暗咬牙,趙昱不是自認正派嗎?怎麼也搞這種鬼鬼祟祟的陰謀詭計,還和李蘅不給他聽到?




李蘅點點頭,朝沈肆道:“好,明日我們一起去給你過生辰。”




她一心都在父親的事情上,這兩人所言,都與父親有關,她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樣也好。”沈肆點頭:“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明日,只要李蘅在場便可。趙昱在不在,並不重要。他還沒有做好一切,現在還沒有資格站在李蘅身邊。先讓趙昱得意一陣子吧。




“我們也走了。”李蘅想起來回頭招呼鄒家父子:“鄒伯父,鄒大人,走吧。”




鄒煥章父子應聲上前。




“姐姐。”李傳甲走到李蘅身側詢問她:“方才那是廣陽王之子?”




“嗯。”李蘅點頭:“就是前一陣子廣陽王辦宴,迎回來的兒子,他叫沈肆。”




李傳甲道:“那他豈不是咱們殺父仇人之子?”




“具體情形,還不好說。”李蘅道:“廣陽王肯定是參與了,沈肆如何還要看看再做定奪。”




她看沈肆,對廣陽王乃至於整個廣陽王府,似乎都沒什麼感情。




她真找沈仁甫報仇,沈肆向著誰還真說不準。




鄒煥章默默將一切看在眼裡。




方才,那沈肆和李蘅神色間頗為親暱,趙昱卻也未曾多言。其實他也曾聽過李蘅和趙昱和離的傳言,結合李蘅對趙昱的態度,和離之事或許真不是子虛烏有。




他跟著李蘅往外走,垂眸思索著。









巷口。




趙昱先扶著李蘅上了馬車。




李蘅不曾彎腰進去,反而轉身招呼鄒家父子:“鄒伯父,鄒大人,你們也上來坐。”




她喊得天經地義。




鄒祥安既是父親的人,為了父親幾乎貼上了自己的大半輩子。那麼,鄒祥安就是自己人,她當然要對自己人好。




“這馬車地方小,不是待客之處。”趙昱轉身道




():“子舒,派人回去再取一輛馬車來。”




“也好。”李蘅道:“再取一輛馬車來,坐著寬敞一些。”




她倒是沒有多想,只覺得再取一輛馬車來更合適。




趙昱道:“傳甲,你在這處陪著鄒伯父他們,晚些時候一起回去。我那邊還有事,先帶你姐姐回去了。”




李傳甲看看李蘅,見李蘅沒有反對,便答應了。




李蘅進了馬車,趙昱緊跟著進來。




兩人齊齊坐下。




趙昱冷著臉,一言不發。




李蘅思索著鄒祥安所說的事情經過,又盤算著父親的下落,半晌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