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必順 作品

第95章 寶塔山放燈,遇刺客?

 張木華匆匆離去,曉真才從另一側走來,低聲對謝希暮道:“琉璃方才去正堂請安了,被張太尉瞧見,以為丞相是為了琉璃才拒絕的這門婚事,險些氣暈過去,現在已經出了丞相府了。”

 女子聞言掃向張木華離去的背影,腰上的長劍一晃一晃的,很是威武。

 “姑娘也算是幫了張姑娘一把。”

 “幫她?”

 謝希暮眸底漣漪微蕩,垂了下來,“你不覺得我很陰險嗎?”

 曉真蹙緊眉頭,“姑娘,您怎麼會這樣想自己?若只憑張姑娘一人反抗,很難將此事攪黃,張姑娘志向本就不在宅院,姑娘您這是助她脫離苦海。”

 脫離苦海……

 謝希暮深吸一口氣,漸漸彎起唇,“你說的是。”

 丞相府最西邊的無花院內,琉璃的行囊不多,歲歲全部整理完後,琉璃很快也回了院子。

 “姑娘這麼快就回來了,如何了?”

 歲歲關心地看向琉璃。

 琉璃摸了下鬢間簪環,想起張太尉那張被氣得漲紅的面孔,眸底浮現幾分輕蔑,“被氣走了,這樁婚事算是吹了。”

 “太好了。”歲歲自然是高興的,不過瞧琉璃卻一副神緒不明的模樣。

 “姑娘還有什麼事情?”

 琉璃走回屋子裡,翻開幾個裝著衣物的包袱,“先前那張字條可還在?”

 歲歲起先沒反應過來,回憶後連忙從袖底拿出來,“姑娘是說這個嗎?”

 琉璃瞧著字條上落款的地點,凝聲:“我們可能得去見見這個人了。”

 ……

 京城內近來打壓賭坊,不敗賭坊開在最不起眼的一條小巷子內,進出的人流不算多,故而也未引起官府的重視。

 琉璃頭戴帷帽,跟著賭坊內的夥計到了二樓盡頭的一間屋子,這裡頭沒有賭桌,一張桌子兩張椅子,窗戶閉得緊巴巴的,故而光線很暗,兩個人一坐一立。

 立著的應當是那人的婢女,頭低垂著,很有規矩。

 座上那女人聽到腳步聲略略抬起眼,雲淡風輕從琉璃臉上掃過,“坐吧。”

 琉璃半信半疑,走到了女人面前,“你是誰?”

 女人並未隱瞞,“我叫樂安,你應當聽說過。”

 “您是縣主?”

 琉璃後退了半步,心內頓時察覺了幾分不簡單。

 “那張字條也是縣主給我的?”

 樂安抬眉,“是。”

 琉璃是趙昇前一段時間才從揚州接過來的,自然不清楚樂安同謝希暮之間的恩怨,只知道縣主是太后撫養大的,不解道:“縣主找我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若是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會來嗎?”樂安嗤笑了聲。

 琉璃被人戳穿了心事,面上自然過不去,坐在了樂安對面,“我先前好像聽說,縣主一直待在府中,很少出來?”

 樂安笑容一頓,冷冷看向對座那人,“三皇子將你送去丞相府,如何?你可讓三皇子和丞相搭上橋了?”

 琉璃只道:“琉璃不明白縣主的意思。”

 “一個從樂坊裡出來的清倌,縱然有點手段,可在謝希暮面前,你還算不上個兒吧?”樂安挑眉。

 琉璃陡然看向對方,她的身世趙昇已經偽造過了,沒想到樂安還是打聽到了,“縣主是不是和大姑娘有些恩怨?”

 否則也不會找上她。

 那字條上寫的,若想謀成,先除希,估計也是樂安想要做的事。

 “沒錯,謝希暮殺了我最好的朋友,還讓我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我想殺她想得快瘋了。”樂安毫不掩飾自己眸底的殺意。

 琉璃上下打量對方,“可這與我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樂安嗤笑出聲:“你看樣子也不像是個蠢豬,在丞相府待了這麼久還沒發現謝希暮同謝識琅的姦情嗎?”

 琉璃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裡狐疑了七八成的事情,居然在樂安這兒坐實了。

 “縣主何意?”

 “別裝了,你要是真不懂,如何會過來。”樂安喝了口茶,樓底下搖骰子的晃動聲如雷貫耳,二人之間流動的氣氛饒為詭異,“你想要謝識琅,而謝識琅愛的是謝希暮,只要有這個女人一日,你都別想真正走到謝識琅的心裡。”

 琉璃不動聲色地瞧著對方。

 她今日試探謝希暮時,就大概猜出昨夜在謝識琅屋中的是這人了。

 若是謝希暮真與謝識琅清清白白,為何會在她面前扯謊,明顯就是心虛而為。

 再結合這些時日謝識琅對謝希暮的態度,她本就出身風塵之地,如何看不出,謝識琅每每瞧向謝希暮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尋常小叔叔看侄女的眼神。

 所以她才決定要來不敗賭坊。

 她想要看看約她來的人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

 “縣主想要怎麼做?”

 琉璃說完這句話又停頓了下,轉而換了個口吻:“縣主需要我做什麼?”

 樂安這才滿意地笑了出來,“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是個聰明人,我既然約你過來,自然也想好了辦法,保準將謝希暮悄然無息的除了。”

 要將丞相府大姑娘除了,這話說出來還是挺嚇人的,但琉璃好不容易從揚州那個小樂坊裡爬出來,過上了這輩子都不敢奢想的日子,已經回不了頭了。

 樂安雖然是想利用她,可除掉謝希暮,對她確實有不少好處。

 “倒是也不需要你在明面上動手腳,你放心,保準不會讓你的丞相察覺出你在此事上動了手腳。”

 樂安壓低了聲音:“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回去後你……”

 “……”

 暑期緩和消散,給漸漸轉紅的樹葉平添幾分金風玉露,謝希暮挑了幾盆枯萎的殘花讓下人搬出去扔了,縱使到了秋日,朝暮院內經由女子精心養護,還是一片欣欣向榮。

 謝樂芙今日唸完書直接去找謝希暮,瞧女子正侍弄花草,連忙走過去道:“大姐姐,你今兒這麼閒呢。”

 謝希暮略挑眉,打量著神采奕奕的謝樂芙,“先前讓你去讀書跟殺豬似的,近來怎麼如此聽話了?”

 謝樂芙撇撇嘴,“瞧你這話說的,什麼殺豬,那人總是會習慣的,我剛開始拿起書是頭痛,現如今被那個郝長安念得好像一日不拿書就成了什麼罪過。”

 謝希暮笑了笑,讓阿順去泡牛乳茶來,轉而將剪子放下,“你今日來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