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派對之後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遊戲還是現實世界。 

 唯一能確定的是,我難受得要命,渾身每個關節、每個細胞都在向大腦發送疼痛信號。 

 我頭痛欲裂,彷彿頭髮絲也有痛感,思維混亂,幾乎無法思考,也無法睜開眼睛,因為光線會刺痛我的雙眼…… 

 感知探測成功! 

 我感覺到有人在呼吸,我現在的皮膚變得異常敏感。 

 儘管很困難,但我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眼前有個龐大的、毛茸茸的東西,它還在動! 

 努力辨認後,我才認出那是烏林塔爾。 

 「洞察」技能升級到 72 級! 

 既然眼前出現了提示信息,那就說明我現在在遊戲裡。 

 剛開始,我還為自己敏銳的智慧感到欣慰,但馬上意識到,既然看到蓋克人,那麼無論如何只會是在遊戲裡。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地圖、不到 20%的生命值,以及完全耗盡的耐力和魔法值。 

 我真遲鈍!這些證據一直在我眼前,我卻視而不見。 

 遊戲已經變成了我生活的主要世界!這讓我感到害怕,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被貼上“精神錯亂”的標籤…… 

 我努力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我在哪兒?這地方看起來很熟悉。 

 對了,這是我的船艙! 

 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還只穿著內衣,我的能量裝甲哪去了? 

 我心頭一跳,幸好很快在揹包裡找到了,但我什麼時候把它脫下來的?記不清了…… 

 我記憶中最後一個片段是:在一個熱鬧的派對上,有很多麥隆人在狂歡,我也加入了。 

 我喝了很多種酒,卻沒吃什麼東西,好像還跳了舞。甚至還吸了幾口別人塞給我的東西,儘管在現實生活中,我連最溫和的電子煙都不會碰…… 

 “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我的喉嚨乾澀,幾乎說不出話,但我的同伴還是聽到了,並俯下身體靠近我。 

 “格爾.陸岸,是維修機器人。他們三個突然跑出去,不知道跑到空間站哪個角落,把你拖回了飛船。那個白色的通過翻譯機告訴我,是你在召喚它們。” 

 “拜託,烏林,小點聲!”我的頭簡直疼得要爆炸。 

 商人聽從了我的請求,開始用她認為是耳語的聲音說話,儘管蓋克女人的聲音仍然震得我腦袋嗡嗡作響:“你一直在抱怨頭盔屏幕的提示信息讓你眼花,所以我幫你脫下了裝甲,把你放到了床上。” 

 “謝謝你,烏林。”我低聲說著,然後閉上了眼睛,因為光線還是讓我雙眼感到刺痛。 

 “不客氣。”我的蓋克朋友坐到一張可伸縮的桌子上,無奈地笑了笑,“蓋克人有句話叫‘和麥隆人共飲’,用來比喻虛弱不堪的狀態。你現在就印證了這句話,陸岸,麥隆人的新陳代謝能力很強,酒精對他們幾乎不起作用。要和麥隆人一起喝酒,你的體質至少要達到 25,甚至 30 才行!” 

 我沒有理會她的嘮叨,而是集中精神思考。 

 原來是維修機器人把我帶回了飛船,很可能是我召喚了它們,儘管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做到的,還是從那麼遠的地方。 

 金屬機械師收到我的命令後行動了,也許在德克斯特看來,我的身體確實需要修理。 

 我想象著三隻金屬千足蟲拖著一個爛醉如泥的傢伙穿越空間站的畫面,不由得感到尷尬,成千上萬的麥隆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真丟臉! 

 在我發出感嘆的同時,蓋克女人補充道:“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甚至上了本地新聞。為了防止有人在途中傷害你,還有四個第一榮耀的精英護送。” 

 烏林似乎決定用這個令人難堪的消息給我當頭一棒。 

 我竟然被第一榮耀的精英護送?只有艦隊指揮官才有權下達這樣的命令。 

 這麼說,朗.基西彌也肯定看到了我這副狼狽模樣。 

 等等,基西彌!她有沒有同意我的飛船離開?我忐忑不安地向烏林提出了這個問題。 

 “解決了,格爾.陸岸,你已經得到了離開空間站的許可。護衛艦已準備就緒,梁笑正在駕駛座上待命。我們只需要等信使來取走給基西彌的那個包裹。” 

 “包裹?什麼包裹?”我的頭腦一片混亂,一時想不起來。 

 “就是你帶到飛船上的那塊水晶。對了,領航員已經把數據複製到了飛船計算機上,他正在興奮地研究。據他說,那是一份詳盡完整的銀河系星圖,簡直是無價之寶!” 

 烏林沒有再說話,仔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關切地問我:“陸岸,你看上去狀態很差,要不要叫醫療兵來?” 

 “醫療兵?”我驚訝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是的,有個瘦小的麥隆人拿著行李坐在飛船附近。我不懂麥隆語,米婭和他聊了幾句。醫療兵說是你邀請他來的。但在得到你的確認之前,何家華不讓他上船。還有個賈格人也坐在舷梯旁等你。格爾.米婭正在和他談,她懂賈格語。” 

 賈格人?我這輩子只見過一個賈格人,就是那個 52 級的分析師,但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 

 不,我現在不想見賈格人,也沒有力氣向他解釋,為什麼沒有把他的包裹送到目的地,反而拆開損壞了。 

 但我讓烏林把醫療兵叫來。 

 幾分鐘後,格爾.亞薩推著一個巨大的懸浮行李箱來到我的船艙,那個箱子的大小和形狀像極了棺材。 

 我希望這只是個誤會,自己的情況不至於那麼糟糕。 

 紅毛醫療兵把他的“飛行棺材”固定在船艙牆壁上,打開一側的門,然後拉出一根螺旋狀的電纜,電纜末端有幾個吸盤。 

 麥隆醫療兵一言不發,動作熟練地在我太陽穴、前額和脖子上貼上吸盤,接著用爪子拿起遙控器快速按了幾個鍵。 

 我的腦子裡傳來輕微的嗡嗡聲,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和剛才宿醉的痛苦相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幾秒鐘後,醫療兵宣佈診斷結果:“重度酒精中毒,乏力,對多種草本類精神藥物成分過敏。” 

 格爾.亞薩給我戴上一個手環,可能是監測血壓和脈搏的儀器,同時責備道:“格爾.陸岸,難道你不知道,你吸食的紫色和綠色藥物對十一種太空種族來說是致命毒素嗎?它們對人類雖然不致命,但也毒性極強。預計接下來幾天,你的生命和耐力都會大幅下降,我可以減輕影響,但無法徹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