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 作品

287 親生

    雖然現在,他成了自己的女婿。

    大家真的成了一家人。

    從關係上看,岳父與女婿,確實很近。

    但畢竟兩人之前沒怎麼接觸過。

    甚至可以說,之前都算作陌生人了。

    因為連陳丹,都是最近才改變了態度,答應嫁給嚴闖的。

    她之前當然不可能把嚴闖帶回家,給家人詳細地介紹了。

    可能連提都很少提過。

    所以現在,嚴闖如此的親近,真的讓陳丹的繼父覺得有些尷尬。

    雖然不至於覺得被冒犯。

    但也覺得很不自在。

    可還有那麼一句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

    何況,今天還是女兒結婚的大喜日子。

    陳丹繼父當然不會不給嚴闖面子,讓對方下不來臺。

    於是就微笑著道:“當然了,你就是我的親兒子。”

    嚴闖笑了。

    笑得很開心,很開懷。

    只是這笑聲。

    忽然一下子停了。

    嚴闖的臉上,忽然變得無比嚴肅認真了起來。

    “爸啊,我問你,現在我是你的兒子了。那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兒子麼?”

    這問題問得很不禮貌。

    司儀看氣氛不對。

    拍著說;“好了,我們進行下一個環節……”

    “你閉嘴!”

    嚴闖忽然大聲呵斥住了司儀。

    司儀苦著臉,委屈極了。

    然後嚴闖扭頭,看著陳丹的繼父:“爸,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別的兒子麼?好好想,自己想。”

    全場此時再也沒有人喧譁、吵鬧、嘲諷了。

    就是再遲鈍的人,也發現現在現場的氣氛不對了。

    這嚴闖,怕是要搞事情吧?

    陳丹自然也看出來了。

    她過去拉著嚴闖的胳膊:“嚴闖,你怎麼了?我爸怎麼還有別的兒子?我家就我一個女兒,你是知道的啊。”

    嚴闖一甩胳膊,把陳丹給甩開了。

    陳丹穿著高跟鞋,在嚴闖的大力甩之下,差點摔倒。

    這可能是兩人認識以來,嚴闖第一次對陳丹的態度這麼冷淡過。

    陳丹有些呆了。

    像是不認識嚴闖一樣,看著自己的丈夫。

    嚴闖不理會自己陳丹哀怨的眼神。

    仍是目光綽綽地看著陳丹繼父:“爸,或者稱呼你一聲計先生,我再問一次,除了我之外,你還有別的兒子麼?”

    陳丹繼父臉色鐵青:“嚴闖,你醉了!失態了!”

    這是在給嚴闖一個臺階。

    也是給嚴闖最後一次的機會。

    警告他趕緊收手,不要再胡鬧了。

    但嚴闖絲毫不理會警告,而是繼續說:“醉了?哈哈,我今天滴酒未沾,怎麼會醉了呢?計先生,我現在很清醒。或者說,這是我20多年來,最清醒的一天!既然你不想回答,那我替你回答吧!你除了我之外,沒有兒子了!而事實的真相是,就算是我不和陳丹結婚,你也只有我一個兒子!你知道嗎?我姓嚴啊,難道我這個姓,你一點想法都沒有麼?”

    ……

    嚴闖的話,猶如炸彈,在現場引爆了。

    之前安靜得針落可聞的婚宴大廳。

    此時終於沸騰了起來。

    大家面面相覷。

    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叫不和陳丹結婚,他也是陳丹繼父的兒子?”

    “我好像懂了,又覺得不可能啊。”

    “你懂什麼了?我怎麼還一臉懵逼。”

    “哎,一看你就是國產狗血家庭倫理劇看得少,沒有經驗啊。反正我一下就懂了,嚴闖的意思是說,其實他就是陳丹繼父的親兒子!有血緣關係的那種!”

    “臥槽,私生子麼?這麼勁爆?”

    “不會吧,要是私生子的話,陳丹繼父能不知道嗎?可你看他現在比我們還懵逼呢。”

    “女婿成了親兒子?太扯淡了吧,編劇都不敢這麼寫。”

    “所以說生活永遠比影視劇更精彩。影視劇你還得講個邏輯,但生活是無邏輯可言的,沒有道理可講。”

    “更狗血的難道不應該是夫妻變成了兄妹麼?”

    “媽的,本來我有事都要提前離場了,現在打死我不走了,太精彩了。”

    “是啊,我現在就給我女朋友打電話。本來約了一起看電影的,現在看什麼電影啊?讓她趕緊來這裡看戲吧。”

    這些人充分展示了,什麼叫看熱鬧不嫌事大。

    ……

    “你姓嚴?姓嚴?”

    “你是……你是……”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是……你不是……”

    陳丹繼父像是見鬼一樣,看著嚴闖。

    語無倫次起來。

    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心裡面一定有鬼!

    他和嚴闖,真的有故事。

    “是的,他就是你的兒子!你的親兒子!”

    一聲女人的低喝,在酒店大堂的入口處響起。

    隨著聲音。

    一個看起來能在50歲左右的女人,緩緩走了進來。

    女人梳著齊耳的短髮。

    用一個黑色的髮卡卡著。

    顯得一絲不苟,甚至是有些古板。

    她的穿衣打扮也是一樣的。

    一身灰黑色的中山裝。

    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繫帶皮鞋。

    總之就是打扮得很是中性化。

    這女人雖然個子不高。

    但似乎渾身上下帶著一股煞氣一樣。

    讓人不由自主地不敢接近。

    “媽,你來了啊。”嚴闖對女人說。

    眾人這才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

    正是姍姍來遲的嚴闖媽媽。

    之前她總是不出現。

    讓在場的賓客下意識地以為,這個嚴闖的媽媽,是一個很內向,很弱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