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鄉偶書

 矮小的山坳下，一座小鎮安靜的伏蟄，老舊的國道橫穿小鎮，給這裡帶來遠方的氣息以及不多的消費經濟。一輛積滿灰塵的班車自國道的遠處駛來，伴隨著“轟隆隆”的引擎聲，慢悠悠地開進小鎮。上午的陽光下，鎮上才剛剛開始慢節奏的生活，日常擺攤的商販都未出攤。 

 鎮口的臨時車站。大爺身著保安服，揹著手，手裡拽著一根單人條凳，準備到簡陋的保安亭：一把遮陽傘加一塊固定傘的石墩子，摸魚打屁一天，爭取活到明天，以掙得那點微薄的養老工資。 

 髒兮兮的班車在駛來，停在大爺的保安亭前，激起一陣塵煙。 

 大爺揮揮手，盪開撲面而來的塵土，嘴上罵道：“龜兒子，開慢點嘛！” 

 “嗬…忒——！”一口含著淡淡血絲兒的濃痰吐向車門處，大爺以此來表現對司機的不滿。 

 “我靠！” 

 李方禺剛一下車，就感覺一絲危機，一步跳出去，原來下車落腳的位子，被一口濃痰佔據，瞧著那痰裡的血絲兒，他胃裡吃的早飯一陣反芻，壓下噁心，他向暗算之人看去，卻見一位大爺正坐在自己的條凳上，嘴上“巴滋巴滋”地抽著旱菸，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似乎對剛才吐痰之人並未是他一般。 

 見對方一把年紀，李方禺也不好與之計較，強忍噁心，邁步遠離大爺，目光看向班車，等待著同伴。 

 冬生和龐黑娃跟隨著其他乘客，從班車走下來，避開那口顯眼的濃痰，兩人來到李方禺身邊。 

 望著時隔一月未回的小鎮，冬生竟然有幾分感慨，嗅動鼻子，一股熟悉的臭味帶著塵土的嗆人感，強勁地灌入鼻翼。 

 果然，是這股熟悉又純粹的味道，依舊還是那麼的讓人上頭。 

 李方禺聞著味，皺眉不適道，“我說，你們這鎮上怎麼臭哄哄的啊？” 

 龐黑娃擺擺手，隨意道，“適應適應，深呼吸，臭才是正常的，習慣就好。” 

 “為啥？”李方禺仍舊不解，三劍客向就在附近文華街的龐家走去。 

 一邊走，龐黑娃一邊解釋道，“牛屎狗屎雞屎鴨屎各種動物的尿以及某些人……，還有垃圾堆積，雜七雜八的味道，你這種城裡的少爺自然聞不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