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遠停醬醬 作品

第八十七章 被拐的尚口晴

靈魂碎片像是星火,在冥冥中指引著方向。

之前為了確保尚口晴沒問題,路諍稍微留了個心眼,在他身上悄悄種下過一個咒印,沒想到現在居然利用上了。

路諍在幽魂之玉的指引下,一路追蹤過去,很快,他逼近了尚口晴所在的位置。

那是深灰市西郊的一處工業園區,一排建築頂部全都立著高聳的煙囪,以前可能是生產銅或者鋁的工廠。但現在這處工廠已經廢棄了,周圍長著快到腰的野草。

路諍踩著滿地雜草,在周圍走了一圈,工廠的周圍被一圈鐵柵欄圍住,唯一的大門上栓了鐵鏈。透過柵欄的縫隙往裡瞧去,廠區裡面黑洞洞的,完全看不出底細。

他正準備翻過柵欄,這時,遠處亮起兩盞燈光。

路諍矮下身去,趴在地上,借野草的遮掩看向燈光亮起的地方。只見一輛皮卡沿著廠區的道路駛來,汽車輪胎碾在石子路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

皮卡停在廠區門口,兩個男人下了車,一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另一人從後備箱裡抬出一個麻袋。先前的男人幫他打開鐵門,金屬鎖鏈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傳得很遠。後來的男人把麻袋抗在肩膀上,進去了。

路諍揚了揚眉毛,就他們的所作所為,說他們不是人販子,都沒人信。

負責警戒的男人把手電光四下掃了幾圈,滿地都是野草,什麼可疑的痕跡都沒有,他的警惕心隨即打消了,點了一根菸,靠在皮卡上抽了起來。

路諍放出烈雀,這隻食肉的猛禽在夜空中無聲地滑翔,從後面靠近那個男人。

“誰!”脖子後面的風壓讓他意識到了危險,但已經太晚了,烈雀超過5釐米的利爪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他捂著自己被切斷的動脈和氣管,想要呼救,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路諍小跑著靠近那邊,從男人的屍體上搜出一把鑰匙,還有一把土製手槍。這種土製產品用的火藥質量不過關,卡殼率大得嚇人,膛線也刻得敷衍,打傷自己的概率比打傷敵人還要大。這玩意兒沒什麼用,路諍把它塞了回去。

不過好消息是,這夥人確實是群賊,他至少沒殺錯人。

路諍用搜來的鑰匙打開大門,溜了進去。黑暗中,背麻袋的男人已經走遠了。

路諍撓了撓頭,感覺有點犯難。倒不是為了尚口晴的位置,而是這夥犯罪分子的佈防,他可不想一頭栽進幾十號人的包圍圈裡。現在,他又有點懷念起超音蝠的好來了,如果有它的超音波幫助,對方的佈防結構就一目瞭然。

這時,寄宿在幽魂之玉里的幸依說:“讓我去吧。”

路諍心裡一動,這倒是個好主意。

幸依的魂體經過這段時間的寄養,靈魂上的創傷基本已經恢復了,雖然現在還不能重現之前的“阿羅拉嘎啦嘎啦”的形態,但在晚上的時候可以短暫離開,以靈魂形態獨立行動。這種靈魂形態以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到的。除非對面有超能系、幽靈系、惡系寶可夢,否則很難發現。路諍也不認為有這種實力的訓練家會屈尊當人販子。

路諍說:“你當心一點,遇到不認識的精靈就趕快回來。”

幸依點了點頭,從幽魂之玉里鑽了出來,飄進黑漆漆的廠房裡了。

沒過多久,她就飄了回來:“路諍,我發現他們了。就在那邊的廢棄倉庫裡,總共有四個人。我還遇見一隻‘咕咕’,怕被發現,所以就回來了。”

路諍點了點頭,咕咕是飛行系加一般系的寶可夢,形象是一隻貓頭鷹,擅長在黑暗中視物。同時,它也具備很多超能系技能,尤其是催眠術。這夥人販子大概就是利用了這點,尚口晴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都中招了。

廢棄工廠的辦公室裡,四個男人圍在一張桌子前打撲克。其中一個人丟下一把牌:“順子!”另一個人丟下四張牌:“炸彈!”

剩下的兩個人看著場面上打出來的牌,低頭再看自己的手牌,默默心算剩下的牌庫。剛剛打出炸彈的人一把把桌上的牌翻過去:“不許記牌!”

四個人一邊玩得熱火朝天,一邊抽著嘴裡的捲紙煙吞雲吐霧。

“嘿,二哥這麼有信心看起來是贏定了?”

“那是,彩頭都給俺留好咯!”

“說起彩頭……二哥,你看寸子今年都25了還沒討到媳婦,是不是給他物色一個啊?”有人叼著煙打趣道。

寸子是其中一個剔著板寸頭的青年,被提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他也顧不上看牌了,急道:“是啊,二哥!俺這麼大還是個童身,同鄉的啷個看得起俺嘛!”

被稱為二哥的人看起來年紀超過50歲,面色黝黑,長著很深的皺紋,像是個地裡刨食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斜眼瞥著寸子,說:“做咱們這行的,安定不下來,啷個討媳婦?”

“這不現成的嘛。”剛剛提議的人嘿嘿笑道:“今天不還撿到一個雛嘛,咱們先驗驗貨色?”

在人口販賣的犯罪行為裡,虐待、毆打、人身禁錮屬於常見的附加傷害,其中幾乎沒有不對婦女實施強暴的。二哥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們這些嘴上剛長毛的,就是火氣旺。行吧,打完這把隨你怎麼樂呵。不過要注意,別把小姑娘弄壞了。”

兩人對視一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心思已經不在牌局上。

這時,他們頭頂的白熾燈一下子熄滅了,等燈管裡被燒亮的鎢絲也冷卻下來,房間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四個人販子同時抬頭看向燈泡,有人掏出手電筒照去:“燈絲沒壞,可能是總閘跳閘了。”

“這破地方,東西沒一件是好的。”

二哥說:“寸子,你去看看總閘。”

寸子剛剛入行,是其中資歷最淺的,他嘴裡嘟噥了一句,提著手電走出門去,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過了許久,屋裡的人都等得不耐煩了,還不見他回來。有人站起身說:“都快過去半小時了,寸子啷個還不回來?我去喚喚他。”

領頭的二哥忽然拉住他的胳膊:“不太對勁,我們一起去。”

二哥是他們中領頭的,從事這行最久,聽說和搜查官鬥智鬥勇不下十會。聽他這麼說,剩下的兩人也緊張起來。

他們結伴離開廢棄的車間辦公室,二哥伸手比劃了一下,一隻褐色的鳥寶可夢從黑暗中飛了出來,落在他的肩膀上。那隻寶可夢外形像是隻球形的巨大貓頭鷹,眼睛血紅,頭上有一個“v”形的黑色外骨骼,像是眼鏡,又像是報時的鐘表。

咕咕,神秘的貓頭鷹寶可夢,有它的盯梢,一夥蟊賊的緊張情緒緩解下來。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轉過一個路口,咕咕忽然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誰!”手電光柱打過去,在路口盡頭,一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有人聲音發顫:“你你你你你們剛才都看到了什麼?”

“好像是一個女的,穿白衣服,從那邊……”說話的人嚥了口唾沫:“飄過去了。”

“二哥,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們撞鬼了?”

“放屁!咱們又沒殺人,為什麼會撞鬼!”

“說不定,這地方本來就不乾淨。”

二哥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放屁!”他從懷裡掏出土製手槍,一邊指著白衣女子消失的路口,一邊指揮咕咕往那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