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微光

    在凌依杉面前，蘇曉身周浮現出無數多光芒，每朵光芒都非常明亮，吸引住了少女的注意力。　　“這，這些是？”凌依杉有些茫然。　　“唔，算了。”蘇曉想了想，直接打了三朵光芒給她。　　“心靈手術，超能感應，真實影法術。”蘇曉說道:“這可比我當初走這條道路時，厲害多了。”　　三朵微光緩緩融入凌依杉的身體裡，她也逐漸離開這個世界。　　等她再度清醒，扶著床走下來時，外面許多人都對他投來了恭敬的目光。　　“殿下。”主教用琥珀色的眼瞳看了凌依杉一眼，眼裡更是充滿敬畏:“我會護送您去凱爾拉領地的首府，在那裡，尊貴的人們會為您開辦一場宴會，慶祝您的降臨。”　　凌依杉不知為何，對這些人的敬畏彷彿消失了許多。　　也許是因為她心靈中充沛的力量，也許是因為蘇曉對她的一些影響和改變。　　她揮了揮手，儘量學著自己那曾經成為天啟者的同伴，用凌然於萬物的眼神瞧著眼前的人，用無比冷漠，超然的語氣說道:　　“我餓了。”　　她確實餓了，還沒吃午飯呢。　　聽到她的話語，主教更是深深地低下頭，沒有絲毫生氣。　　倒是人群中，原本宮殿的一些管理人員慌亂了，其中一人忙著說:“這就為您準備膳食。”　　看著他們畏懼的表情，凌依杉內心生出一絲喜悅，但很快，她覺得自己其實不該高興，在不久之前，她對待這些人的態度，同樣也是敬畏尊敬恐懼，沒有什麼區別。　　她繼續裝作冷漠地掃視，再次在角落處發現自己曾經的友人，那位女孩同樣以極其恭順的姿態對她鞠躬，根本看不到臉。　　不知為何，凌依杉感到深深的厭惡。　　……　　影族世界。　　該下礦了。　　徐影和工友們每個人領了一個麻袋，一壺水，一片面包，一壺有一點燈油的提燈，十根火柴，便要準備下沉影礦的礦洞了。　　沒有攜帶鋤頭，也沒有攜帶各種任何工具，連手套都沒有帶。　　沉影礦是超自然礦物，只有人類的肢體能直接接觸它們，挖掘它們。　　它的超自然現象還會影響到周圍的礦層，導致任何工具都無效，雖然徐影聽說，那些御影者能將心靈的力量浸透工具，用來挖礦，但很顯然，尊貴的御影者是不可能投入沉影礦的挖掘工作的，只能他們這些影塵病患者來。　　逐步走入漆黑的礦洞，但是沒有人點燃油燈，徐影和周圍的工友一樣，一起摸著牆壁，摸索著前進。　　黑暗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點綴。　　油燈並不是拿來照亮道路的，實際上，那些油燈根本無法照亮太久，而且尋找沉影礦的工作過程也不允許點燈，那些油燈是用來保命的，誰覺得自己快咳死了，就點燃一下油燈，保一下命。　　這樣能最大化發揮他們這些熟練工人的價值。　　在黑暗中漫步，每個人逐漸走散了，這礦洞彷彿肺葉一般的結構，越往下，越有無數支路可走。　　徐影琢磨著走到一個無人的，足夠深的地方後，他感覺每次低聲呼吸都是大量的塵埃進入肺部，十分難受。　　“好，就這裡。”徐影心想。　　隨即，他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來了一個深深的呼吸！　　大量的塵埃進入肺部，讓他忍不住扶著牆，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徐影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眼淚當中，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可愛的妹妹，她正獨坐在一個窗明几淨的房間，正在咬著筆，等待她的哥哥回來。　　她有燈，有光，不會感染影塵病。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越發猛烈，不止徐影在咳嗽，周圍其他地方，也隱約傳來咳嗽聲。　　在這種折磨自己的行為中，徐影似乎感覺到了，某些地方的影塵多了一些。　　他艱難的往那邊邁出步伐，每走幾步，再次深呼吸，看看方位走錯沒有。　　終於，他在牆壁上，摳到了一個小拇指大小，質感如玉的東西。　　徐影如獲至寶，匆忙將它從牆壁上摳下來，丟進了麻袋裡。　　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個收穫！　　“這麼一塊沉影礦，至少有50克吧！”徐影狂喜地想。　　這裡的礦場主人承諾過，只要採集到10公斤沉影礦，也就是10000克沉影礦，就能夠離開，還能得到一大筆的錢。　　雖然平均來說，每採集500克沉影礦，就有一位礦工死去，但那一個工人內心沒有點希望支撐呢，只要十公斤，只要十公斤就能離開這裡，還能得到大筆的錢，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　　徐影咬了咬牙，以往在這個時候，他都會點燃油燈，呼吸一下光芒，緩解自己影塵病的狀況。　　他已經累積採了接近5公斤沉影礦了，身體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但炎魂入體讓他的狀態恢復了，現在他的狀態格外地好，他覺得可以不用點燈，繼續挖礦。　　據說，沉影礦是非常唯心的，超自然的礦物，越是壓榨自己，越是在黑暗中徘徊，能找到的沉影礦就越大，質量越好，而要是多次點燈，那就只能找到很少一點沉影礦。　　而一直點燈，則根本不可能見到沉影礦，在光芒中，是找不到沉影礦的。　　那礦物在黑暗裡，在人心的黑暗中。　　下定決心，徐影一邊前進，一邊長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著塵埃。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讓徐影感覺自己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了，臉部肌肉幾乎都要咳嗽得抽筋，大量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透過模糊的眼淚，徐影彷彿看到了，看到了一個無比光亮，到處都是光芒，沒有黑暗的世界。　　人們快樂，幸福地生活在那上面，這其中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妹妹，他的妹妹正在盪鞦韆，那是多好的鞦韆啊，多麼明亮，多麼美麗……　　畫面逐漸消散，好像這一切美好的畫面都被黑暗和痛苦奪走了，被劇烈的咳嗽聲吞噬了。　　徐影摸索著道路，朝著影塵較多的地方前進，終於，他再次抓到了一塊沉影礦，那塊沉影礦好像格外地大，像他妹妹的小拳頭那樣大。　　“哈。”徐影吐著氣，在礦洞中，低聲笑了出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