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客

    蘇曉結束冥想，在短短時間裡，他的心力恢復到滿，而且修為也更接近巫覡二階。　　他剛改變姿勢，坐在旁邊的女孩似乎有所感應，低聲說道: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艾螢，艾草的艾，螢火蟲的螢。”　　蘇曉剛要回答，突然頓住了。　　他本來想要回答“蘇曉”的名字，但轉念一想，蘇曉這個名字很可能已經上了海族的通緝令，一旦流露出去，會引來恐怖的追殺。　　蘇曉想了想，用這具身體原本的名字嗎？不，那樣會引起認知誤差，改變自己現在很好的修煉狀態，降低修行速度，還是選一個新的名字比較好。　　選什麼名字呢……蘇曉一時間陷入苦惱。　　看著沉默的蘇曉，艾螢低聲問:“怎麼了，你有受傷嗎？”　　“不，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而已。”蘇曉搖了搖頭。　　“我叫白過客，白色的白，過去的過，客人的客。”　　艾螢看起來很有討論慾望，可能是在自家家裡憋久了，她低聲說:“這個名字……很特別，但是，也很帥氣。”　　蘇曉微微搖頭，這個名字的靈感來源於李白的一句詩詞:“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他取這個名字，也是在警醒自己，在這個世界要好好做一個“過客”，不要插手這個世界的事，那是無意義的，只有自己成長為大魔級邪物才有意義，才能真正干涉整個宇宙，整個歷史帷幕的結局。　　艾螢看著蘇曉沒什麼想聊天的意思，便也閉上了嘴，有些緊張地聽著外面傳來的狂風驟雨聲音，等待著風雨的結束……或者不會結束。　　……　　夢族世界。　　一天的生活開始了。　　凌依杉作為修女，要前往附近的教堂參與祈禱，還好，不是對著水晶祈禱，不用擔心自己露出異常。　　寧靜的教堂中，凌依杉在其中和許多姐妹兄弟一起祈禱，這種祈禱是放空自己的儀式，目的是讓自己和“天啟者”更加接近，讓自己的心靈越發淨化，直到可以承載夢靈為止。　　嗅著一旁的薰香，凌依杉的內心越發平靜，關於蘇曉的事她都快忘記了，好像那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夢而已，忘了就忘了。　　這些薰香是能改造心靈的特別薰香，凌依杉聽說，除了薰香外，其實讓一個人變成天啟者還有很多辦法，但那些辦法都特別暴烈，且選出的天啟者難以更進一步，還容易早夭，早早死去。　　像她們這樣的修女，都是為尊貴的夢靈們準備的容器，不可能採用那種辦法。　　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　　修女們離開前往宮殿，在進行午餐之前，他們要排隊進行檢查，這次檢查不是檢查情緒和心靈中有沒有問題，而是在檢驗一個人是否能夠成為夢靈的容器。　　這對於所有修女來說，都是最期待，也最尊貴的事。　　成為一個夢靈的容器，是走上正統夢境修煉道路的必經之路，自己和夢靈一起成長，最終合而為一，從低賤，汙穢的人類昇華為高貴，純淨的夢靈，這是每個人都期待的。　　每當這個時候，凌依杉都會有些緊張，用一種複雜的情緒期待著檢測。　　她隱約期待著自己也檢測成功，認為她足以成為一個夢靈的容器，但是，她始終無法忘記，她曾經一位朋友成為天啟者後，投來的那陌生與凌然的目光。　　那目光讓她恐懼——當然，並沒有恐懼太久，在當天晚上，凌依杉向水晶祈禱，給出了這一份恐懼的情緒，當時，牧師詢問她為何恐懼，她如實回答後，被罰去關了三天的禁閉。　　“不需要恐懼，凌依杉，成為夢靈的容器是你誕生的意義，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榮耀。”　　凌依杉回想著過去的記憶時，她已不知不覺來到了教堂中的測試大廳。　　這裡擺放著三個水晶球，和之前不一樣，三顆水晶球擺在三個角落，按照規矩，只需要站在三顆水晶球中間默唸十秒，檢測結果就會出現。　　三顆水晶球一起明亮起來，就證明有資格成為夢靈的容器，要是少了一顆，那就不成。　　剛剛被選入的修女和牧師學徒們一般都能讓水晶球亮起一顆，經過修煉後，能讓水晶球亮起兩顆，像凌依杉這樣的“老修女”就能讓水晶亮上兩顆。　　前面的人越來越少，今天也如往日那樣，沒有一位修女和牧師學徒成為天啟者。　　一位看守這裡的老修女打著哈欠，顯然對這一切有了預估，像他們這樣規模的宮殿，每個月才會有幾位幸運兒成為天啟者，有的時候，運氣不好，偉大的拉維翁不保佑，那就乾脆一個都無。　　很快，輪到凌依杉了。　　她用深呼吸壓抑著加速的心跳，在內心安慰自己，無論成或敗都可以接受，如果成功，那是她的天命，如果失敗，那也足夠慶幸……不，不能慶幸，而應該失望。　　凌依杉踏入了三顆水晶球中間。　　隨後。　　三顆水晶球齊齊大放光芒，那光芒照徹著整個測試房間，彷彿要擊破天花板和牆壁，將光芒溢出去！　　“誒？”凌依杉傻了。　　她身後排著隊的人也傻了，前面還未離開的人也回過頭，傻了。　　只有那老修女一臉震驚的表情。　　她立刻拉著凌依杉跑開了，凌依杉後面的人們也只能對她投來或羨慕，或複雜的眼神。　　“凌依杉也混出頭了啊。”　　“成為了天啟者……我們也有這樣的機會。”　　下一個人自信滿滿走上去。　　但只有兩個水晶球發著微光，根本沒有像凌依杉那樣，三顆球一起大放光明。　　他只能失望地離開。　　身後，這些原本能保持平靜與安靜的“容器”們，完全無法保持之前的樣子，開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這麼亮的光芒，有沒有說法？”　　“這也許表示，她能獲得一位高種姓夢靈的垂青……”　　夢靈之間實行嚴密的種姓制度，幾乎無法更改，所以天啟者們得到什麼層次的夢靈，往往確定了之後的“天花板”。　　這些人對凌依杉是又羨慕又嫉妒。　　……　　凌依杉跟著老修女離開，直往宮殿中心前進。　　到目前為止，她都還是懵的，不是被突如其來的喜悅震撼到了，而是被恐懼嚇懵了。　　她幾乎百分之兩百的肯定，自己通過測試，和昨夜夢見的那旅者般的英俊男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