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光熄火 作品

第216章 他創造了生活,卻沒有給予生活意義

 “他們已經不能說是普通的鬼屋經營者,他們簡直將鬼屋打造成了一種藝術。”

 下了兩層樓梯後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是身處於進來時肉眼看到的建築中,甚至已經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根本不在遊樂園中。

 “這個鬼屋的遊客量甚至比一些遊樂設施大,比如旋轉咖啡杯,旋轉木馬這些,但因為鬼屋的經營模式,一天能接待的遊客數量十分有限,即便夜場的價格翻了兩倍也不斷有鬼屋愛好者前來,考慮的遊客的體驗感絕對不能縮短體驗時間,只能從可玩場景數量上舒緩人流壓力。

 所以樂園老闆將兩層的地下停車場分割出來的一部分給鬼屋做場地,我們現在就在地下二層,雖然花了很大的心思去遮蓋,但畢竟地下室的硬性條件在這裡,隱約還是能聞到潮溼的黴味,為了減小這種味道對遊客體驗感的影響,只能在場景故事的類型上下手。”

 一路走下來雖然沒有深度體驗,但魏諄也已經被深深震撼到了,毫不誇張的說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真實的,連斷壁殘垣都是,除了極少數能找出做舊痕跡的之外,剩下大部分簡直就像直接搬運進來的。

 就連分割每個場景的隔斷都下了很大的功夫,即便遊客跑到了場景邊緣也不會乍然出現出戏的感覺。

 正常的遊客在受到驚嚇後會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來到場景的邊緣,可以隨時逃離。

 但在這個鬼屋裡,遊客絕對不會想跑到場景的邊緣,當在那種極度恐懼的情況下看到這樣真實的隔斷,比起出戲,更會讓人升起一種絕望的囚禁感。

 特別是鬼屋老闆花了大心思,有明顯隔斷的地方都被設計成死路的小巷、小型的獨立建築、教室、病房……

 每個場景不是固定的形狀面積,完全是按照真實佈局穿插,和其他鬼屋的忽然斷電,或是完全黑暗式體驗不同,老闆一點也不吝嗇給予遊客一些光亮。

 昏黃閃爍的照明燈,破損發出滋滋聲的應急燈,供桌上流著紅色蠟油、搖晃跳躍的燭光,扭動著,怪異起舞的影子……

 連帶來安全感的光源都被渲染上恐怖的氛圍,黑暗與混亂光源的加持下,如果沒有陳澄帶路,魏諄很肯定他絕對會迷路。

 能將鬼屋打磨到這個程度,簡直讓人懷疑這個老闆是不是有某種心理疾病,或是有著趨近病態的喜好。

 除了一些特定場景裡似有若無的音效,整個鬼屋裡只有他們兩人的走動的聲音。

 陳澄已經習慣了鬼屋中的環境,魏諄則習慣了在黑暗與恐懼中行動,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沒有打開照明這件事。

 “既然想要縮減鬼屋的流量,為什麼要單獨把夜場的票價翻倍?”這個做法令魏諄不解,同道中人更加惺惺相惜,即便漲價,也應該漲白天的票價才對,魏諄不認為樂園老闆會插手控制票價。

 “夜場也是樂園老闆強制要求增加的,寫在了地下停車場租賃條款裡,但是他本身並不願意在晚上經營。

 就和你想的一樣,他只喜歡打磨鬼屋場景,不太在意盈利這方面,晚上他更喜歡出去找靈感,現在他只能每天后半夜出去找靈感了。”

 說著陳澄莫名挺起了胸膛,甚至有幾分驕傲:“這一點就不如我,把鬼屋開在東城區每天都很自由。”

 魏諄冷冷打量著陳澄一身裝備和汙漬:“所以你就打磨他的鬼屋場景來過癮?”鬼屋場景越真實,鬼屋就越受歡迎,老闆出去找靈感的時間就越緊迫。

 簡直太損了。

 魏諄簡直想不到會有這麼損的人。

 關鍵是還讓人挑不出錯,發不起脾氣。

 魏諄看著陳澄沾著汙漬的領口,眼中流露出幾分羨慕。

 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去的話,他也會這樣,會把心中那些無關緊要的焦慮與莫須有的孤獨拋掉。

 一直不斷地繼續做著他喜歡的事,他可以把那當做事業,也可以只是所熱愛的。

 或者怎麼樣的定位都無所謂,他只會做到享受其中,就像陳澄一樣,像這個鬼屋的老闆一樣,一個人在深夜尋找靈感一樣。

 無關於所定義的,他之所以覺得自己那時的生活沒有意義,是因為他沒有給予其意義。

 他創造了自己的生活,卻沒有給予生活意義。

 卻還反過來埋怨痛恨沒有意義的生活。

 他決定一定要交上陳澄這個朋友,不管他是不是虛假的,或是曾經存在過、現在存在過,都無關緊要。

 陳澄不只在黑暗混亂的鬼屋中帶路,他也給將自己困住的魏諄指出了方向。

 “當過去變得美好,令人嚮往,我就更加想要回去了,現在不僅僅是要見到會場的意志,我還要回去!”

 地下二層的走廊七扭八拐,陳澄停在一個黑色的旅館建築前,繞過大門,將透過昏黃燈光的磨砂窗拉開,翻了進去。

 落地拍了拍衣服,這裡面是個真實的老舊旅館。

 “這是設計的新場景,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助他一起搭建這個場景。”

 “我說你沒自己的

家嗎,你的鬼屋不需要開業嗎……”聽到陳澄說話,粗獷沙啞的聲音相當煩躁。

 “別跟個怨婦似的,我這不是在給你幫忙嘛,你看看你都給自己造成什麼樣了,我都怕你猝死啊。”陳澄撿起來一個坐墊,拍了拍上面沾著的木屑。

 “給,椅子搬過來還沒有清理過,墊一下再坐。”

 看了一眼掉色的深色木椅,上面除了灰塵還有不知何物的粘稠汙漬,整個都散發著一股腐爛魚類的腥臭。

 “你帶人過來了?不是說了我的新場景要在慶典之前保密嗎。”

 說著一陣布料摩擦,和劣質床具變形的刺耳響聲從房間裡傳出,身形高大的壯碩男人從門內擠出來。

 抓了兩把亂蓬蓬的頭髮,將蓋住半張臉的頭髮胡亂的向後拂過去,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陳澄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鬼屋為了烘托氣氛和達成某些心理暗示,就算場地富裕,通常也不會將走廊和一些房間的面積鋪的太大,這讓將近兩米、身形壯碩的鬼屋老闆顯的像個巨人。

 關鍵是還讓人挑不出錯,發不起脾氣。

 魏諄看著陳澄沾著汙漬的領口,眼中流露出幾分羨慕。

 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去的話,他也會這樣,會把心中那些無關緊要的焦慮與莫須有的孤獨拋掉。

 一直不斷地繼續做著他喜歡的事,他可以把那當做事業,也可以只是所熱愛的。

 或者怎麼樣的定位都無所謂,他只會做到享受其中,就像陳澄一樣,像這個鬼屋的老闆一樣,一個人在深夜尋找靈感一樣。

 無關於所定義的,他之所以覺得自己那時的生活沒有意義,是因為他沒有給予其意義。

 他創造了自己的生活,卻沒有給予生活意義。

 卻還反過來埋怨痛恨沒有意義的生活。

 他決定一定要交上陳澄這個朋友,不管他是不是虛假的,或是曾經存在過、現在存在過,都無關緊要。

 陳澄不只在黑暗混亂的鬼屋中帶路,他也給將自己困住的魏諄指出了方向。

 “當過去變得美好,令人嚮往,我就更加想要回去了,現在不僅僅是要見到會場的意志,我還要回去!”

 地下二層的走廊七扭八拐,陳澄停在一個黑色的旅館建築前,繞過大門,將透過昏黃燈光的磨砂窗拉開,翻了進去。

 落地拍了拍衣服,這裡面是個真實的老舊旅館。

 “這是設計的新場景,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幫助他一起搭建這個場景。”

 “我說你沒自己的家嗎,你的鬼屋不需要開業嗎……”聽到陳澄說話,粗獷沙啞的聲音相當煩躁。

 “別跟個怨婦似的,我這不是在給你幫忙嘛,你看看你都給自己造成什麼樣了,我都怕你猝死啊。”陳澄撿起來一個坐墊,拍了拍上面沾著的木屑。

 “給,椅子搬過來還沒有清理過,墊一下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