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扶

 老顧拎著包回到辦公室，付姝正巧沒課，正和童小婷在那聊天。老顧放了包坐下，付姝見她愁眉不展的，便道：“顧老師，怎麼了，班裡那幾個鬼又搗蛋啦？”

 老顧道：“不是這個，噯，這一屆學生實在是太差了，從來沒帶過這麼差的。班裡一個尖子生都沒有，差的又差得要死。那個誰，竹一辰，神經病，每科都給我只考個幾分，都不懂拖了班級平均分多少......”

 老顧說罷拿起桌上的總成績表，續道，“啊，你看，語文6分，數學9分，英語14分，歷史12分......真有毛病，總分加起來才59分，還沒及格。開學那幾天還給我說要考一中，真的是牙都會笑掉，這種成績，連技校都上不去，還考一中......”

 童小婷笑道：“哈哈，那孩子可鬼呢，看起來就挺皮，不過心思沒放在學習上，也難怪了。”

 付姝道：“你還別說，顧老師，你來看看。”說著便拿出九班語文小題得分表，把竹一辰的那一行指給她看。

 老顧順過去見選擇題13題全都是0分，便道：“有什麼奇怪，這傢伙大概是考試睡覺去了吧。”

 付姝道：“沒呢，我上午才問他，他都塗了呢，然後我又抽了他的答題卡看，確實是塗了。”

 老顧瞪了瞪眼，奇道：“意思是——”

 付姝捂嘴笑道：“是啊，哈哈，這小鬼真有蒙的天賦，13題選擇題，每一題都完美避開正確答案。”

 老顧道：“真是服了他了，黃才發都比他強。嗨，班裡學風太差了，哦，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幫扶制度我想可以試一試，看下有沒效果。”

 付姝道：“可以啊，我班也正想弄呢。”話音剛落，從門外進來一個的長相駿雅的少年，劍眉星目，稜角分明，臉龐雖稍顯稚嫩，眉眼卻透露出一股成熟的氣質。那少年走上前，先是微一躬身，和老顧道了聲好，老顧正在喝水，便點了點頭，那少年隨後走向付姝：“付老師，您找我。”

 付姝揀出幾張答題卡後道：“哦，餘灰，來啦，把答題卡抱過去，這疊是10班的，你幫忙拿過去給課代表發了吧。”那少年應了一聲，接過答題卡便走了。

 老顧抿了一口杯裡的茶，道：“這孩子我還挺喜歡的，很有禮貌，成績又好。”付姝點點頭，從揀出來的答題卡中抽出一張，道：“餘灰的作文寫的很好，字又很漂亮，我打算拿到我班去展示一下。來，顧老師，你看看。”說著便遞給老顧。

 “我知道。”老顧接過答題卡，稍微翻看了一下，見那字形古典大氣，蒼健有力，一筆一落工工整整，不見絲毫趕稿之跡，很難想象是在考場上寫出來的，便讚許道：“嗯，是很不錯。”

 付姝道：“不過細心之處還是不及女生，這次只考到個年級第二，多少是有點可惜了。”

 成績這煩惱來的快去的也快，沒過幾天班裡同學就把這事拋到九霄雲外了，對竹一辰來講更是如此，從小到大他從來都不記得考過幾次試，自己考了幾分。這下已到十月下旬，正是秋色蕭蕭、花香馥馥之時，竹一辰卻哈的一聲伸了個大懶腰，愜意的喝了一口旺仔，望向窗外陰灰灰的天空，心道：“真是太適合睡覺了這天氣。”想罷便趴下頭去。

 突然“嘣”的一聲響，一摞厚厚的作業本放到了他桌上，直接把竹一辰的腦袋給彈了起來。竹一辰腦瓜子被震得嗡嗡的，抬頭便罵道：“他媽的，誰這麼沒素質......”卻見一個面容可愛的少女正在那翻著作業簿。

 竹一辰嚇得跳到一旁，喊道：“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是你？”

 那少女正是葉塔，葉塔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一疊練習冊道：“什麼怎麼是我，喏，你的優化設計，自己拿去。”竹一辰抽出自己的那本，隨手一丟，便又坐到一旁睡了。葉塔抄起一本優化設計，往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吼道：“睡什麼睡，快點起來補作業！”

 竹一辰道：“我操？你還管我做作業是吧？”

 “啊那不然咧，誰叫我被分到跟你一組。”

 竹一辰奇道：“什麼一組？”

 “幫扶啊。”

 “哈？”

 葉塔道：“幫扶。”竹一辰湊近了些，道：“你說啥，大點聲，我這隻耳朵有點耳鳴。”葉塔對著他耳朵喊道：

 “幫扶！”

 竹一辰被震得渾身發毛，吞吞吐吐道：“什......什麼幫扶？”葉塔道：“就是一個好生帶一個差生學習，班主任上次說了，你沒聽到嗎？”

 “哦，這個啊，好吧。”竹一辰靠在牆上，雙手抱胸道：“葉塔，以後有啥不懂的儘管來問我，我一個一中預備生，是不會嘲笑你的。”

 葉塔道：“蛤？麻煩你搞清楚，誰是被幫扶對象。”竹一辰道：“當然是你啊，不然還是我？”

 “你別不知好歹，快點，你還有42頁優化沒補完呢。”

 竹一辰道：“你管我。”葉塔道：“我就管你，寫不寫？”竹一辰耍潑道：“就不寫就不寫，你個暴力女，想怎麼樣？”

 葉塔身後燃起火焰，慍道：“別叫我暴力女。”

 “我就叫我就叫，葉塔暴力女，暴力女葉塔，略略略......”突然“咚”的一聲巨響砸在了桌角的旺仔上，竹一辰伸長了脖子，看著那罐旺仔，眼睛瞪得溜圓，沒想到葉塔竟一巴掌把易拉罐給拍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