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息江後槽牙都快咬斷了,眼裡沁滿了仇恨,手底下越來越狠。

哪怕被冰暴熊捶飛,磕出一嘴血也不想停,息江爬起來啐掉口中的血。

黑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冰暴熊首領,“我今天弄不死你們,勞資名字倒過來寫!”

柯滄易也不想停手,哪怕巨大的衝擊直衝肺腑,他也要扛下來。

他雙手抵著城牆喘了口氣,嚥下湧上喉頭的鮮血:“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不拼一把,實在是…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兄弟啊。”

唐巡之身上一道鋒利的抓痕自胸口劃過,再深入幾寸就能看到內臟,整個人渾身都是血,眼睛也已經快被凝固的血液糊住。

“今天,你們的族地保不住,你們也一個都別想逃!”

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拉著鎖鏈,原本水元素凝鍊而成的藍色鎖鏈,此刻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已經染上了暗沉的紅色。

分不清是唐巡之的鮮血,還是血紋豹的鮮血。

被鎖鏈穿透,困在唐巡之領域的血紋豹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後肢全部粉碎,身上全是一個個血洞,像是水分被吸收了一般,龐大的身軀竟顯得有些乾癟。

血紋豹掙脫著渾身的鎖鏈,源源不斷的血液和水分的流失,讓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它帶著濃重的喘息和開口:

“唐巡之,你們非得趕盡殺絕嗎?我可以承諾,三年內不入人類領地。”

唐巡之搖頭,“不行。”

血紋豹心生懼意:“你就不怕我們之後以同樣的方式報復你們嗎!”

唐巡之一反常態的大笑出聲,“報復?我們怕嗎?”

“你們不是一直勝券在握嗎?現在也感受到恐懼了?我說了,你們今天誰都跑不掉!”

被柯滄易宏偉的城牆困住的巖角巨犀,被息江纏住無法脫身的冰暴熊,奄奄一息的血紋豹。

望著這些如同瘋子一般的人類,三大妖魔感覺到了一股侵入靈魂的寒意,那是死亡冰冷的預示。

血紋豹顫顫巍巍的爬起,“人類…沒什麼可說的了,不死不休,來吧!”

冰暴熊捶打著胸口,頭頂的冰晶徹底破碎,血紋豹身上的紅色紋路流動,巖角巨犀鋒利的巖角瞬間拉長。

三大妖魔首領拿出最後的底牌,渾身氣息暴漲,獸吼聲震徹天地,打算進行最後的反撲。

兇戾的獸瞳盯著唐巡之三人,“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拉著你們一起死!”

“到時候,其他族群來犯,你們人類還是得滅亡!”

“呵,迴光返照嗎!說什麼夢話呢!”

息江閃現過去,手中的刀以光速刺向冰暴熊的眼睛。

金色的光在逼近冰暴熊的眼睛時,透骨的寒氣蔓延而上,瞬間凍結了刀身,碎裂。

冰暴熊對著金色的光一掌拍下,寒冷的冰雪充斥金色的領域,一個個光點被凍結。

被迫顯露出身形的息江抹掉嘴角的鮮血,神色冷凝,“還真夠麻煩啊。”

唐巡之冷冷的看向爆發出生命潛能的血紋豹,嘴角滿是嘲諷。

血紋豹愈發不安,它和冰暴熊巖角巨犀不同,面對唐巡之,它爆發潛力後只想跑,但卻被鎖鏈死死鎖住。

“唐巡之!”

“我唐巡之不打沒準備的仗,我說你們得死,你們就絕對跑不掉!”

“一劍開天!”

一聲怒喝,一抹劍光,徹底打碎了三大妖魔想要撤退的心。

獸瞳中映著從天而降的劍光,三大妖魔首領心涼了半截,“該死,還有超脫境!”

深陷城牆圍困的巖角巨犀腳下便陡然出現了一張巨口。

“食妖花,林澈!”

鋒利的劍光直直斬下,落在冰暴熊身上,它瞳孔震動著,匆忙間想抬掌攔截劍光,卻被息江一腳踹開。

一道深可見骨劍痕出現在冰暴熊的頭顱到腹部,鮮血嘩嘩流出,旋即凍結成冰晶。

息江眼睛一亮,整個人撞向冰暴熊,金色的亮光閃過,冰暴熊龐大的軀體陡然一滯。

一個渾身沐血的身影直接穿透冰暴熊的胸腔。

息江跌落在地上,喘著粗氣,笑著回頭,“草你媽的,這回我看你怎麼活!”

“砰——!”

冰暴熊不可置信的望向胸腔的大洞,龐大的軀體轟然倒地。

林澈蒼白著臉出現在戰場邊緣,一隻手按著自己傷口,遠距離控制著食妖花蠶食著巖角巨犀。

蘇慕曲比他狀態好一點,配合息江斬殺冰暴熊後,直接衝向血紋豹。

沒有任何意外,血紋豹被唐巡之徹底弄死。

林澈提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城牆邊,用最後的力氣送了巖角巨犀一程。

城牆消散,幾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至此,三大妖魔首領,全滅!

陰沉的天空飄起冰涼的雨絲,失去指揮的妖魔大軍徹底亂套,瘋狂逃竄而去。

淅淅瀝瀝的雨落了下來,

歷經疲憊的人們仰起頭。

這才驚覺,他們贏了。

“我們贏了啊…”

叮鈴哐啷的聲音響起,緊握在手中的武器砸在地上,人們神情一陣恍惚。

一個個的癱倒在地上,清涼的雨打在臉頰上,不冷,像是要洗去他們的疲憊,如此溫柔,溫柔的讓人心碎。

有人伸出手,接住滴滴雨水,輕聲詢問著,

“我們贏了…”

“你們看得到嗎…”

唐巡之從空中墜落下來,仰躺在地上,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笑了。

笑聲從小到大,帶著前所未有的豪情,帶著深埋心底的苦澀。

息江和柯滄易並肩靠在一起,任由飄灑的雨絲落在身上。

息江睜開一隻眼睛,輕聲道:“秦淮,勞資給你報仇了!你他媽記得睜眼看啊。”

柯滄易笑著,“孟涵團長,雖是小勝,但我們贏了……這次讓我小小的慶祝一下吧。”

林澈坐在唐巡之身側,藉著雨滴擦拭著紅色的長鞭,仰起頭,絲絲雨線劃過眼角,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蘇慕曲屈膝坐下,他長長嘆了口氣,默默聽著耳邊輕柔的雨聲,疲憊的仰頭,一顆顆水珠很輕的拂過面頰,清涼而又溫柔。

這是一場…沒有歡慶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