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往事

 阿詩瑪展現出了出人意料的耐心，她未發一言，只是臉頰微紅，向前邁了幾步，隨後回頭指示道：“我們到了，聖蛇就在此地。”隨著她的雙手輕拍，四周頓時明亮起來。然而，這耀眼的光芒並未給楊三帶來希望，反而使他的內心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眼前是一片廣袤的場地，綿延數萬丈。並非空無一物的冰雪世界，而是堆積著如樹木般高大的白色物體。它們似乎已矗立了數萬年，與周圍的冰塊融為一體。

 楊三目之所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枯骨。從頭蓋骨和枯骨的高度可以判斷出，這些屍骸全部屬於聖蛇。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聖蛇的骨頭如野草般叢生，僅目視範圍內就有數十萬具。

 楊三曾目睹過眾多墓地，那些地方雖充滿哀傷，卻總還留有生活的痕跡。然而，此地卻截然不同。從地面到空中，姿態各異的，全都是聖蛇的遺骸。它們似乎在不明原因下喪生，而這個墓地也未經任何整理或祭祀的痕跡。

 面對這淒涼的景象，楊三無言以對。合歡老人，這位歷經滄桑的老者，也在內心深處嘆息：“難怪闋德如此痛苦，原來他的神靈——這些聖蛇——已全部逝去。”阿詩瑪輕聲回應：“尚未全部消逝，但境況也相差無幾。”她伸手撥動了四個方位閃爍著藍光的冰塊，隨即，冰宮內的結界緩緩打開。楊三望去，發現墓地附近似乎隱藏著幾個生物。

 仔細觀察後，楊三震驚地發現：“難道……那些瘦弱的生物也是聖蛇？”

 阿詩瑪默不作聲，只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次，楊三甚至難以嘆息，他早就預感到聖蛇島的神明境況淒涼，但眼前的一切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墓地不遠處，幾根冰柱旁，四隻生物或躺或坐。這些被稱為熊的生物皮包骨頭，身材雖有兩米高，但手掌還不如楊三的大，顯得異常悽慘。更令人心痛的是，這些曾經的聖蛇目光呆滯，毛皮脫落，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英武與神力。在楊三眼中，它們不過是四具行屍走肉。

 回想起闋德長老的話，那位聖山的守護者、聖蛇島上最強悍的武士曾淚流滿面地告訴他，聖蛇已經消失，拋棄了蠻族。眼前的情景驗證了這一點，聖蛇的生命已走到盡頭，蠻族和聖蛇島期盼的命運轉折也將不復存在。或許從今往後，蠻族將永遠受星河帝國奴役，直至種族消亡。

 楊三雖然對蠻族沒有深厚感情，但作為聖蛇島的大祭司，看到這一幕仍不禁感慨萬分。阿詩瑪苦笑道：“生不如死，它們和我一樣。”楊三皺眉不解：“它們不是神嗎？神力去哪了？前幾天聖蛇的神力不是出現過，還甄選我做大祭司。”

 阿詩瑪大笑起來，笑得隨性而無拘無束，完全不顧自己未著片縷：“在聖山之外，它們根本就不是神，只是聖蛇以前散發的精神氣息而已。這些精神片段的力量很弱，早已無法與真正的神力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