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之月 作品

第801章 殖民地變聯邦?(二)


                 “主席,我不想再談未來了。不是我不願意為國家效力,而是我已經決定,這次戰爭結束後,我就要辭職。所以我不想讓主席對我有不切實際的想象。”吳有平說道。

  何銳只覺得心臟彷彿被一根細線勒了一下,有些生疼的感覺。看向吳有平,就見這位年近50歲的老戰友頭髮花白,皺紋雖然不多,卻完全掩飾不住疲態。從1915年到現在,吳有平已經工作了27年,夜以繼日,通宵達旦,絕不是形容詞,而是吳有平的生活描述。

  吳有平的生活是早期投奔革命事業的同志們的代表,每個月工作與學習時間以360小時起,400個小時是常態。在極端情況下,例如東北政府與日本的戰爭期間,每個月工作480個小時,也就是每天工作16個小時是這批同志們的常態。

  何銳也不例外,那時候每天睡覺時間不到6小時。以至於東北政府與日本戰爭結束後,何銳心情放鬆下去泡澡,差點因為在浴池內睡著而淹死在淺淺的浴池內。

  為了國家的建設,這一代人奉獻了太多。何銳心中那股痛感剛消失,歉疚之情油然而生。這些同志就如同甘蔗在壓榨設備中反覆碾壓,逼出他們所有精力。吳有平想退休的打算完全合情合理。

  不過何銳還是很不捨,嘆道:“有平,你可以少承擔點工作。”

  吳有平果斷搖頭,“要麼幹,要麼不幹。少乾點算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時代的變化太殘酷,讓我們剛建設出來的一切轉眼就要被迫放棄?”何銳試探著想勸說。

  吳有平再次搖頭,“我與周樹人先生談起人生,他說但願死後速朽。我當時還覺得這是文人的矯情。現在看,若是我們所建構的工具真的能很快因為無法跟上時代發展而被拋棄,才是我們的光榮。”

  何銳忍不住打斷,“你所說的其他的我都贊同。但是周先生的確因為不懂工業,的確有些文人的矯情。”

  吳有平笑了笑,“這個不重要……不過感謝主席的讚美。就社會發展來說,我已經懶得考慮過去之我被現在之我所否定。但是我現在真的沒精力繼續幹下去。至於主席所說的社會篩選的看法,我完全認同,但是想起來社會發展中公平與平等的對立,以及經濟發展中效率與公平的不可兼得,我心裡面挺難受。

  除非到馬克思描述的社會生產力極大發展之外,竟然完全沒有其他解決辦法。我覺得或許只能等著李潤石同志與其他同志研究的社會主義定價模式真的有了突破,才有可能解開這個問題。”

  何銳聽到這種問題就很自然的陷入到思考之中,聽吳有平講起這方面的問題,忍不住搖頭,“這是牽扯到國家定義另一個層面的問題。國家到底是優勢階級實施階級統治的工具,還是為社會提供服務的工具。這就牽扯到對人類的定義。”

  吳有平見何銳目光明亮,心中也很是感慨,便勸道:“主席,我完全可以替代,但你沒辦法被替代。請主席保重身體,以後新的國務院總理還得在主席領導下工作,你可是得花很大力氣與新的總理進行溝通。我以後就等著看大家的研究成果。”

  何銳被這話整的笑了一下,片刻後卻有股酸意沿著鼻腔上湧,眼淚差點流出來。這兩年,何銳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衰老,這種衰老並非是沒有了心氣,現在何銳還能維持之前的高強度工作,但身體的確不再如年輕時候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支撐繁重的工作。而且身體也不再因為完成一件繁重的工作而感到歡愉。

  這樣的自己工作到死……真有點可憐。但何銳也知道,自己必須工作到死,這是時代的需求與必然。除了丘吉爾這個滿腦子復興維多利亞榮光的傢伙起起落落之外,歷史上在二戰中嶄露崢嶸的每一位政治家都是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斯大林、太祖、羅斯福。在看《光榮與夢想》之時,羅斯福死在第四任上的時候,美國報紙公佈了訃告,訃告在那天的戰死者名單的第一名,“富蘭克林·羅斯福,陣亡地點,白宮”。

  作為戰敗一方的法西斯集團的首領中,墨索里尼與日本那幫廢物因為太廢,連死在崗位上的資格也沒有。被認為法西斯集團真正領袖的小鬍子希特勒,也是死在自己的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