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嬰 作品

第一百三十章





環住施黛的雙手驟然收攏,江白硯指尖輕顫,無意識將她抱緊。




施黛仰頭:“癢?”




“有些。”




江白硯抬眉,眼梢勾出小弧:“喜歡。”




施黛:……




對方如此直白,反倒讓她這個主導者有點兒不好意思,很沒出息地一時愣神,被江白硯蠱住。




月亮穿過雲層,光




()華透進紗窗(),碎金般灑了滿地。




施黛順勢垂首?[((),向下看去。




江白硯膚色太白,肌骨分明,如同一尊任由她雕琢的玉像,當下浮起緋色,欲而不穢。




橫在他胸口的疤痕成了淺褐色澤,施黛試著碰一碰,觸感不算明顯,和肌膚一樣,細潤又柔韌。




江白硯並未抗拒,被她觸碰,身形緊繃。




“江沉玉。”




施黛笑道:“你很漂亮。”




她說的是真心話,目光下移,掠過江白硯勁瘦的腰身。




腰線緊窄,肌肉紋理舒展分明,施黛掃視而過,有了剎那的遲疑。




江白硯未語,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喉結一滾,似笑非笑撩起眼睫。




下面是禁區。




施黛指尖發燙,熱意從掌心燒到耳根。




也正是此刻,江白硯傾身靠近,低聲喚她:“黛黛?”




他用了疑問的語調,尾音是喑啞的輕。




施黛從中聽出一絲笑意——




江白硯一定是故意。




她迅速瞪了一下。




撞上這道眼神,江白硯揚起唇。




“餘下的,”他道,“我來教你,好不好?”




……救命。




最受不住這樣的語氣,施黛表情驟凝,整張臉全是熱。




她聽得懂江白硯的意思,心下有赧然也有期許,眼珠忽閃,點頭說:“好。”




笑意微深,江白硯起身將她攬緊,把懷裡的姑娘置入床榻。




臥躺於床鋪,施黛的烏髮如流泉盪漾,大紅嫁衣隨之敞開,好似霞光千丈。




江白硯俯身,薄唇觸上她耳廓:“可要用術法?”




施黛一愣:“什麼術法?”




舌尖勾起她耳尖,江白硯的聲線明晰可辨:“轉移疼痛。”




施黛:……




施黛:???




自從她明確表示過,不願由江白硯代受疼痛後,他尊重施黛的意願,很少動用這個邪術。




只不過,有時見施黛太難受,江白硯仍會把疼痛移到自己身上。




她大腦宕機好一會兒,等反應過來,臉頰通紅。




“不用。”




施黛想也沒想,語速飛快:“這有什麼好轉移的?”




要真轉移的話……也太奇怪了!




江白硯乖乖應一聲好,右掌撫上她外裳。




這是由他所繡的嫁衣。




鮫淚瑩潤,錦繡灼目,宛如一片盛開的霞。




江白硯拽開繫帶,親手剝去那抹霞色。




紅霞褪去,入目便是盈盈滿月。




圓月皎白,掩映玉質微光,江白硯垂眸,聽見幾聲鼓譟的心跳。




他不曾見過此般情形。




凡俗之人的軀殼,理應千篇一律、索然無趣。無論紅粉骷髏亦或羸形垢面,於他皆如草芥——




分為殺起來順手的,和殺起來不順手的。




()七情六慾,貪怨嗔痴,在江白硯看來,都比不過劍鋒沒入皮肉時,鮮血淋漓的快意。()




直至遇見施黛,他來這人間的欲情刀海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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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拿慣了劍、能輕而易舉捏碎旁人頸骨的右手,如今只輕輕抬起,在她心口觸了觸。




他指尖所及,滿是過電般的癢意。施黛好似被燙到,心覺羞赧,用手背遮起眼。




視野一片漆黑,其餘感官更加明顯。




江白硯的氣息落在唇角與頸肩,細細舐過,留下嫣紅痕跡。




常年握劍,他掌心帶繭,像暖乎乎的玉,順著施黛側頸往下,化作陣陣漣漪,勾起連綿不盡的戰慄。




她挪開眼前的右手,被江白硯撫過膝彎,很輕地一捏。




施黛大概明白,江白硯不久前的感受了。




神智被他牽引,僅僅是微小的動作,也引來長久的失神。




溫柔最難捱,織成鋪天蓋地的囚籠,叫人心甘情願溺在裡頭。




施黛縮起小腿:“……癢。”




江白硯撩眼,笑意化開:“你也漂亮。”




施黛:……




心尖像被羽毛不停在撓,她難受得緊,腦袋往被褥裡鑽了鑽。




一個晃神的功夫,江白硯再度吻上她心口。




少女心腔藏有半輪白月,被燈燭一晃,泛開暖融融的色彩。




江白硯悉心將它銜起,輕蹭幾下,倏而抬眸。




心跳一聲接著一聲,震耳欲聾怦怦作響,施黛對上他目光。




平素疏朗淡漠的少年人,一旦含情,最讓人意動。




燭光下,江白硯伏於她身前,眼底光暈散開,眼梢與耳尖全作緋紅,透出無辜的純然。




可那紅唇又似嬌旖的花,襲上圓月,輕緩一抿。




江白硯問她:“喜歡嗎?”




她整個人都快燒起來。




施黛閉了閉眼:“嗯。”




於是她聽見對方清潤的笑:“繼續?”




月色被擋在窗外,零星光斑穿透樹葉的縫隙,落入她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