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白 作品

第三百零七章 娘子

    “子美,沈郎乃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尋章摘句,學那些陳腐之見。”

    沈光沒想到,高適的到來將他從詩聖的讀書計劃中解放了出來,不愧是青年時差點成了燕趙遊俠兒頭子的世家子弟。

    高適出身並不差,他祖父是當年的安東都戶高侃,父親高崇文曾任韶州長史,只是他年幼喪父,此後家道中落,他本人是真正的耕讀出身,又長期遊歷燕趙北地,深入民間,和少年時隨著父親宦遊四方,出入王侯府邸的杜甫的成長環境截然不同。

    杜甫看著一臉就該如此的高適,也只得放下手中的《尚書》,他知道封常清早就走了高力士的門路,弄來了今科省試的卷子,貼經默義這些沈郎早就爛熟於胸,就是閉著眼睛都能寫對地方。

    只是杜甫覺得沈光如此聰慧,當是滿腹經綸,所以哪怕早就將沈光的策論修改潤色完成,他仍舊是堅持督促沈光讀書,沒有半刻空閒。

    “高兄說得是,倒是我執著了。”

    杜甫沒有繼續堅持,其實這時候的大唐,科舉不像後世那般重儒學文章,這省試時貼經默義策論都被詩賦給壓了下去。

    下筆似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這是此時專治儒學的儒生們普遍的問題,像是高適和杜甫縱是成了寒門子弟,可是他們的家學淵源,能讓他們學到真正的本事。

    大唐此時之所以仍舊是貴族社會,便是世家貴族壟斷了真正的知識,那些真正的精英子弟從小學得才是管理治政的學問,比如算術律例條文和經史,所謂的儒學不過是掛個皮而已。

    沈光鬆了口氣,他被杜甫逼著讀書這些日子,倒是把《尚書》和《周禮》還有《春秋》讀了個大概,當然主要是他對《論語》和《孟子》實在不感興趣。

    “高兄,杜兄,咱們不妨去城外看看酒坊如何?”

    “大善,今日這春光正好,咱們合該出去踏春!”

    沈光朝杜甫和高適說道,高適自是滿臉興奮,他自從喝過安西燒春以後,再也喝不下別的酒,而杜甫雖然沒有表現得很興奮,可是沈光卻知道這位詩聖也是個酒鬼,只是悶騷了些。

    不多時,三人便收拾了行裝,高力士挑選的酒坊實際上是他在長安城外的某處莊園,靠近泬水有良田千頃,還有著好幾座舂米磨谷的水碓,放在長安城裡也是萬金難求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