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366章 玄陰界之主!

    “閣下是誰!”

    唰!

    老者霍地起身,面容卻毫無畏懼。

    他修為雖弱,身上卻有自己的正道,這正道即便是閱讀魔經,也不會隕滅!

    昏暗的燭火之下,老者漸漸看清寧凡容貌。

    這一經看清,立刻,好似冷水當頭潑下,讓他冷汗直冒。

    “明、明尊!”

    他被寧凡的氣場震住了!

    這一切,只因寧凡的名頭太過可怕。在其兇名傳開之後,無數勢力爭相購買烙印寧凡容貌的玉簡,以免日後遇到寧凡,不識尊顏,得罪此人,惹下滅門之禍!

    “我問,你答!”寧凡的口氣不容拒絕,老者冷汗直冒,更不敢反駁。

    “是…”

    “你姓甚名誰!”

    “卑名鄭通,忝為玄微宗掌教老祖。”

    “你是正道修士?”

    “是…”

    “你是正道,我是魔修,你何以畏我?正道不是以誅魔為任麼!”

    “晚輩豈敢!這世間正魔二字,只在一念之間,功法殊異,但所通往的大道卻只是一條。與其執著與正魔二字,不若克己奉勤,勤修苦練。天下有無窮魔道,亦有無數正道,晚輩的正道,是傳道授業,護一宗弟子性命無憂。若能護得弟子平安,老夫縱然墮落為魔,心中亦是自詡為正!”

    老者不過金丹初期的修為,但說話之時,道心堅牢,顯然是時常為了宗門安危侍奉魔門,卻不以為恥。

    老者追求的正道,不是清名,而是守護弟子平安。

    若無正義可守,便無從自詡為正道。老者的正義,是玄微宗所有人!

    “說得好,原來在你心中,陰陽只在一念間,若堅持本心,縱然墮落為陰,也可自詡為陽。”

    寧凡若有所思,一拂袖,留下數瓶丹藥,下一刻化作清風,憑空消失於老者身前。

    “好玄妙的遁速…呃,這是…離火丹!”

    老者面色大震,這離火丹可是無盡海一種頗為珍貴的三轉上品丹藥,用途是提升金丹修士大量法力,若丹藥足夠,甚至可一鼓作氣,從初期突破中期!

    若有這些丹藥,老者突破金丹中期指日可待。實力越強,越能守護弟子門人!

    他是一個好師父,這種好,無關善惡,無關正魔。

    老者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望著寧凡離去的方向神情感激。

    他隱隱猜測。寧凡向他提問,是為了突破什麼平靜桎梏,試圖觸類旁通。

    就好似老者研習魔經,亦是為了側面提升正道修為。

    寧凡從出現到離去,短短一炷香功夫,並未驚擾玄微宗一分一毫。更未斬殺一人。

    在老者眼中,寧凡根本不似外界傳聞的嗜殺無度,而是一個有原則、恩怨分明之人。

    “這才是真正的明尊麼…這是何等灑脫的魔修風采。”老者的眼中敬意越來越濃。

    飄然飛出玄微宗,寧凡思索著老者的話語,似有所悟。

    他一路西行。神念橫掃五萬裡,始終未收住遁光,又過一日,天色已明,方才在無盡海西陲的邊境收住腳步。

    這裡幾乎已脫離無盡海的區域,在西海之陲,建著一個凡人國度,規模甚小,根本無法擠入八百修國之流。

    寧凡收住腳步,在一座凡人城池之上。他看到一個腐朽的縣衙,其中,縣官正向另一名官員,逢迎行賄,獻上一盤金銀。

    似乎是縣中河流絕堤,災民無數,為了獲得賑災銀兩,縣令正向另一人行賄。

    那縣官一連諂色,待得另一名官員離去,忽而露出浩然正色。

    “終有一日。我必掃盡天下佞臣!”

    這一股正氣發自內心,絕非偽裝。

    “有意思。”寧凡降落於縣衙,他對這個賄賂上司、卻有剛直不阿的縣官有了一絲興趣。

    寧凡化作一陣清風,降落縣衙。那縣令一見寧凡憑空降下,以為是哪個江湖高手,暗暗心驚,立刻大呼一聲,換來十數個衙役。

    這些衙役一個個虎背熊腰,而寧凡看似弱不禁風,但隨著寧凡拂袖一捲,十數個衙役卻俱都昏迷過去。

    “妖、妖人!”縣令畏懼了,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但縣令顯然看出了,寧凡不是凡夫俗子。

    “我問,你答!”寧凡仍是不容拒絕。

    “是…”

    “你為何懼我!”

    “因為你會妖術…”縣令有些害怕。

    “你為何為官!”

    “為了掃除庸吏,兼濟蒼生!”一談到理想,縣令忽而肅然起來。

    “你想掃除庸吏,卻又為何自汙,甘願賄賂上司!”

    “清名汙名,不值一提!敢問仙師,若我只求清名,不能籌得賑災款項,於一縣災民何益!若不自汙,便無法保全子民之命。我是能臣,並非廉吏,若不迎合世俗,便無法為聖上解除任何煩惱。伯夷叔齊高潔,卻於天下百姓無益,高潔何用?陳平盜嫂欺金,卻為主分憂。蕭何自汙,方能令主信任。我願做陳蕭之輩,以我之能,兼濟天下蒼生。今日之濁,是為了來日之清!”

    “原來如此,在你心中,陰陽相濟,清濁相補,今日之濁,可換來日之清…”

    寧凡一步踏出,待走出縣衙之外,猛然一步踏下,整座縣城大地震動,原本決堤的江河,好似一道水龍,竟沖天而起,迴歸河道,堤岸重建!

    這自然是寧凡付給縣令的答疑酬勞。

    這是一個好官,縱然違法行賄,但他心繫百姓。

    那震動,讓縣令口等口呆,驚恐不已,只以為寧凡是上天的神明,一腳竟可以踏碎整座縣城一般。

    不多時,小吏傳訊,說河堤修復,河水歸河道,甚至水災之後的疫情都沒有出現,一個個災民都精神矍鑠。

    縣令愣住了。決堤的河流不可能自回河道,受疫的災民不可能疾病自解,這一切,無疑是之前的仙師所為。

    縣令意識到,似乎解決了仙師的疑問,這解救災民的行為,是對縣令的回報。

    “下官代一縣之民,叩謝仙師!”

    縣令涕淚縱橫,向著寧凡離去方向倒頭一拜。

    …

    自凡人之國離去,寧凡心中明悟越來越多,每經過一處,他便散出一次神念,向一個個修士、凡人發出詢問。

    陰陽涵蓋了所有大道,每個人的行為。都可用陰陽解釋。

    寧凡的明悟越來越多,最終,他在一處河岸邊駐步。

    一個孩童正在河邊唸經,是私塾所傳。

    “日晴為陽,月缺為陰…”

    這一句經,語意淺顯。太陽就是陽,月亮便是陰。

    寧凡迷惑了,難道他追求的陰陽大道,僅僅是日月更迭的道理?

    七日之後,寧凡返回墨蘭島,盤膝於榻上。

    他。眉頭漸漸紓解

    “單單執著於魔道,不可…偏執於正道,亦錯…世間萬法,須得陰陽相濟,善惡並存…”

    “何謂清濁…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何謂善惡…善即是善,惡即是惡。”

    “何謂陰陽…逆取為陰,正取為陽。”

    “這一切,我都懂,但正因為我懂,故而我又有些迷惑了…”

    寧凡的腦海,反覆迴盪著孩童的那句經文。

    一路叩問陰陽,寧凡對陰陽的理解,從茫然不解,到似有所悟。到徹底明悟,再到此刻,感覺自己彷彿一無所知。

    他執迷了,大道至簡,智者將陰陽比作日月,他卻將陰陽比作清濁、善惡,去類比,去推測,如此卻是捨本逐末了。

    “一切迴歸原點,陰陽變為何是雙修功法…因為亂古大帝認為。男子為陽,女子為陰,男女交合,是最符合陰陽大道交替的方式。截然不同的二人,彼此結合,孕育生命。所謂的陰陽,類比解釋,便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時候,交融之時,衝起為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