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145章 安然

    東越的平雲山,有一座與世隔絕的村落,名為平安村。

    這平雲山靈氣稀薄,根本不適合修煉,且方圓千里,更是沒有半個修真族、修城、宗門。

    有的,僅僅是數個凡人城鎮。

    平日裡,更是連一個修士的影子都看不見。在越國這樣的下級修真國,能有一個凡間樂土,是極不容易的。

    一年多前,平安村來了一個黑衣少年,在此住下。

    一年多以後,那名為寧孤的少年,已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並在此過上平淡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打獵為生,其獵術,在平安村中,便是一些世代為生的獵人,都比不上。曾經,平安村誤入一隻虎精,那虎精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竟然修煉出一絲妖氣,氣力非凡,兇性畢露,常常白日入村,生吃豬牛,甚至,咬殺村民。數個村中獵人去獵捕此虎,都慘死。甚至有不少世代居住於此的村民,開始尋思,要不要離開此村。

    便在這時,那無法無天的虎精,被貌不驚人的寧孤,一箭射死。

    虎精皮厚,且有妖力護身,凡人弓箭,更是簡陋,豈能傷它?但寧孤,硬是一箭自其額心,穿骨至尾,射死此虎...這一弓之力,太過駭人!

    村民得救了,而寧孤的名頭,在小村之中響徹,甚至,引得村長之女,對其暗動芳心。

    可惜,寧孤不愛射獵,其狩獵,僅僅為了獲取必須的食物。他不喜歡見血,不愛殺生,似有陰影。他最愛的,卻是養山茶花,一株株,盛開在竹籬笆下,生根發芽,帶著他的思念。

    這一年,他仍記不起寧凡...他的思念,僅僅寄託與山茶花中。

    院子中,他望著一株株山茶,風中飄搖,他的冷漠眼神,漸漸緩和。

    山茶,被山民稱作海石榴,寧孤所種山茶,靈氣動人,有熱心山民,幫寧孤將多餘山茶,販到山外大城,漸漸的,寧孤靠著養花、賣花,有了銀錢收入,亦終於無需打獵了。

    可以不殺,再好不過...

    秋風起,寧孤的黑衣,有些單了,而籬笆外,一道帶著鄉音的少女之聲,輕輕傳來,

    “寧孤,天冷了,爹讓我將這狼裘,拿來給你穿!”

    籬笆外,一個山民打扮的樸素女孩,推開柴門,手捧一件厚厚的銀色狼裘。

    這裘袍,狼毛純淨,沒有一絲雜毛,即便販到大城,也能賣不少銀錢。但卻被此女,借其父的名義,送給了寧孤。

    此女,為村長之女,名為安然,她姿容並非絕美,但卻樸素乾淨,讓人看過之後,很難遺忘其容顏。

    此女,喜歡寧孤,很久很久了...

    這狼裘,是她自己冒險入深山,射獵而來,並一針一線,製成衣物。

    這狼裘,亦是諧音,存了少女一絲懵懂心思...狼裘,郎求,款款衣衫,只求郎君一眼,郎君可知...

    “你怎麼又來了?”

    寧孤微微皺眉,他修為不敢動,但闢脈十層的修為,終究還是存在的,他自不可能和凡人一樣,懼怕天寒地凍。

    此狼裘,他不需要!

    “哼,小小年紀,好大的脾氣,我好心好意給你做衣服...”少女似有委屈。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寧孤脾氣挺倔。

    “你你你!你不就是射術厲害一點麼...我要和你比試!”女子不管不顧,將狼裘硬放到院中木桌上,並解下背後雕弓。

    “你比不過我!”寧孤亦來了脾性,解下牆壁長弓。

    於是,籬笆外路過的山民,紛紛笑嚷起來。

    “哎呀,寧孤又和安然拌嘴了...他們的感情真好!”

    “不過安然稍後,肯定又會氣哭的...她的射術,總是比不過寧孤。”

    一幕幕山民閒話,絲毫擾動不了寧孤心思,卻讓少女暗暗羞惱,但心中,卻是甜蜜的。

    院中,有一塊岩石,其上有不少坑洞了。

    少女彎弓搭箭,一箭正中青石尖端,箭更沒入石中半寸有餘。

    此女射術不斷精準,且氣力,似乎都不弱。

    但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寧孤淡漠搭箭,一箭,將少女之箭分作兩半,並餘勢不減,整隻箭,沒入石稜中!

    籬笆外,頓時傳來一番叫好之聲,而少女,則哇得一聲,哭著離去。

    “寧孤,你欺負人,欺負人!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而寧孤,淡淡收了弓箭,好似木頭一樣,也不追那少女。

    ...

    平雲山之巔,雲霧之間,一個白衣黑氅的青年,立在雲中、風裡,神念一收,平安村之事,他已盡數瞭然。

    寧孤過得很好,且其氣色,因為一年多的修養,似乎恢復得極為不錯。

    最讓寧凡高興的,是這傻小子,竟然還有女子傾慕了。

    不過唯一讓寧凡在意的,是寧孤這小子,好似榆木疙瘩,不但不會哄女孩,相反,所言所為,都是讓女孩厭惡的...偏偏那女孩,到了如今,仍未嫌棄寧孤,真是太難得了...

    “安然,這個名字很好,比寧孤要好...你需要安然的生活,如此的生活才是你嚮往的,修真血影,不適合你...”

    寧凡眼露莫名之色,遁光一閃,消失於山巔。

    ...

    村長家中,安然一路哭著回家,及到了家,仍被父親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