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贅婿到女帝寵臣 作品

第六百八十一章 百年大計

  雖然聖母姐姐提前說了要走,但周元沒想到她這麼急,在二月初十的早晨,她便於師父一同前來辭別了。

  為了趕速度,她們甚至沒有用馬車,而是直接騎的馬。

  在大霧中,兩人的臉上沒有不捨,素幽子一臉平靜,而聖母姐姐則是一臉笑意。

  “不必送啦!”

  聖母姐姐道:“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無論如何我都認為你是對的,你堅持走下去就好。”

  “小師侄,師伯相信你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一切,我能給你的幫助太少,只能對你說一句辛苦啦。”

  周元心中百味雜陳,有不捨,也有感慨。

  素幽子則是鄭重道:“元易子,記住,抱朴收靜,遏制心魔,千萬不要讓黑暗侵蝕了你的內心。”

  周元恭敬道:“弟子一定謹記師父教導。”

  素幽子道:“世上有很多事,都充滿了艱難困苦和不可能,但只有真正去挑戰命運的人,才會知道世間存在奇蹟。”

  “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也,總有那麼一縷異數,飄蕩在世上,讓道心虔誠的人去觸摸。”

  “這是打破絕對,觸及奇蹟的唯一機會。”

  “或許你就是把握這個機會的人。”

  這些話太玄學了,但恰好是師父堅持的道。

  周元深深鞠躬,道:“弟子明白。”

  “走啦!”

  李玉婠揮了揮手,騎著馬灑然離開,消失在了大霧之中。

  霧的確太大了,她們的速度很快,以至於臉上都染上了露珠。

  李玉婠擦了擦眼角,輕輕嘆了口氣。

  素幽子道:“你用情至深,當心遭到反噬。”

  李玉婠撇嘴道:“誰用情至深了,別胡說。”

  素幽子皺了皺眉,道:“若非用情至深,為何一次簡單的分別,都要流淚?”

  “那是霧太大!那是眼睛進東西了!”

  李玉婠十分不滿,反駁道:“況且我又沒有什麼道心,又何談什麼反噬。”

  素幽子道:“情,本身就是一種毒,稍有不慎,便會讓人萬劫不復。”

  李玉婠忍不住笑道:“被他的情毒到萬劫不復,這件事本身就很浪漫,我樂意。”

  她看向自己的妹妹,卻是輕嘆道:“我倒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妹妹,你呢?你的道給了你真正的滿足了嗎?”

  素幽子道:“這個世界不存在滿足,無非道法自然罷了。”

  李玉婠道:“可是你的道心破碎了。”

  素幽子臉色頓時變得僵硬,加快了騎馬的速度。

  背後自己姐姐的笑聲太刺耳,她心跳又開始亂了。

  ……

  傷感的情緒並未蔓延太久,因為周元著實是被逗笑了。

  凝月跟著彩霓學了一支舞,還未熟練,便興致沖沖要表演。

  那跳出來的效果實在笨拙,最後甚至踩在裙子上把自己絆倒了,惹得眾人捧腹大笑。

  凝月又是沮喪又是委屈,最後乾脆眼巴巴地看向周元,憋著嘴都快哭了。

  周元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安慰道:“沒事的凝月,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或許跳舞本就不是你擅長的事啊。”

  於是薛凝月直接哭出了聲,她就是想跳好看的舞,讓周大哥開心一下嘛,沒想到直接從天賦上被否定了。

  彩霓也的的確確是才女,從各方面把眾人都打擊了一遍,跳舞好看,唱曲兒好聽,武功又高,關鍵是還有一手絕佳的廚藝,讓蒹葭等人都有點自卑了。

  “不行!”

  曲靈咬牙道:“我要狠狠賺錢,讓家裡的錢翻兩倍!不然拿什麼和彩霓妹妹比!”

  趙蒹葭也有了壓力,作為家裡的大姐大,她的位置向來很穩,如今也是低聲道:“最近要多看一些書,才學不能落下才是。”

  她想著,雖然書法比不上彩霓,但在詩詞之道上,她還是要略勝一籌的。

  凝月急壞了,因為她找來找去,都找不到可以戰勝彩霓的地方,唯獨一個藥膳還算拿得出手。

  周元抱著她,笑道:“哪用這樣去比,夫君最寵愛的難道不是你?為了讓你懷寶寶,我可是天天去你的院子。”

  這句話讓凝月臉色刷地紅了,然後低聲道:“胡…胡說…哎呀不要說這個嘛,姐姐們都在。”

  於是眾人又大笑了起來。

  為了增強實戰,周元總會與彩霓切磋武藝,但每一次都輸。

  他的內力比彩霓強大,所學的功法更是優秀許多,但彩霓的手段實在太多了。

  “不打了公子,彩霓好累…”

  她說完話,搖搖欲墜幾乎要暈倒了。

  周元連忙去扶住她,於是被她一掌拍在了心口。

  “公子,莫要中計,江湖上的女子比彩霓更會騙人,有更多手段呢。”

  她眨著眼睛,給周元上了生動的一課。

  兩人坐在了涼亭內,彩霓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聲道:“真好啊!”

  周元笑道:“什麼好?”

  彩霓按住了他的手,小聲道:“不許使壞,我是說這裡真好,凝月、曲靈和蒹葭她們都很愛我,她們知道我自卑於出身,所以各方面都哄著我開心,還讓我教她們練一些武功把式,讓我很有存在感。”

  “有時候我都在想,我一定是上輩子積了德,才能遇到公子,才能有這麼好的一個家。”

  周元握住了她的手,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本來就很出色,只是這個世界太過看重出身了。”

  彩霓道:“可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啊,出身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元則是眯眼道:“是的,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但這樣的規矩,該慢慢改變了。”

  他看向彩霓,道:“太學宮你知道麼?”

  彩霓道:“當然知道,那是大晉最高的學府,據說從裡面出來的學生,最少都能考個舉人呢。”

  周元笑道:“想做太學宮的先生麼?”

  “那不行的。”

  彩霓搖頭道:“我文采很普通,連那些學生都不如。”

  周元淡淡一笑,道:“若是讓你去教武功呢?”

  彩霓捂著嘴笑道:“那是太學宮哎,是讀書人的地方。”

  “但以後不是了。”

  周元道:“我要對太學宮進行改革,那裡將成為整個大晉最高的綜合類學府,那裡教讀書,也教武藝,也教軍事打仗,地理、算術、生物科學、天文科學…什麼都教,什麼可以學。”

  彩霓愣住了,然後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或許真可以做先生呢。”

  “一定是太學宮最漂亮的先生!”

  周元大笑出聲。

  要改天換地,要與世界競爭,要攀登科學的前沿,需要做很多很多事。

  糧食、稅務、鹽務、商制的改革,這些只是基礎,更重要的是開啟民智,解放思想,完成啟蒙。

  我們有著豐富的思想和輝煌的文明,但科學技術在近代卻發展滯後,其中有很多的原因。

  政治與社會制度的阻礙,導致技藝只能單傳,成為少部分人統治的工具。

  對物質世界的探索和利用,卻又總被認為是違背所謂的自然之道,是對秩序的破壞。

  研究科技的人,無法得到尊重,沒有社會地位,甚至連生存都做不到。

  太多太多的阻礙,讓這片原本領先世界的土地,不斷落後。

  周元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做好這件事。

  但他願意開這個頭。

  他願意去嘗試,即使犯錯,即使飽受詬病。

  反正他身上的罵名已經夠多了,不在乎這一條兩條的。

  所以他找到了三個人,劉敬、沈樵山和莊玄素。

  在天香樓的包廂裡,這三個人互相對視著,滿臉的疑惑。

  一個大儒,一個戶部尚書,一個內廷司司主,他們都不知道怎麼聯繫到一起去。

  滿桌的飯菜,表明了周元態度的鄭重。

  他看向三個人,緩緩笑道:“樵山公,劉大人,玄素,我找你們來是有一件正事要說。”

  劉敬皺眉道:“莊司主在這裡,你有正事要說?衛國公,你不會要把我們抓進大牢吧?”

  沈樵山則是沒說話,但顯然渾身都不自在。

  周元擺了擺手,道:“我有一條百年大計,可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大晉之風貌,雖然並不成熟,但依舊是要嘗試做一做的。”

  劉敬道:“到底什麼事?”

  周元笑了笑,輕聲道:“我要改制太學宮,將其擴張為規模龐大的綜合類學府,以此為基點,影響天下。”

  “這需要太學宮的配合,也需要戶部的配合,更需要內廷司的幫助。”

  話音剛落,沈樵山便直接站了起來,大聲道:“太學宮乃是天下聖道學子求學之地,豈容玷汙?別說是你,就算是陛下也沒資格要求太學宮改制,因為這是聖祖皇帝立下的祖制。”

  周元愣了一下,喃喃道:“樵山公…這是想要我改朝換代,做一朝聖祖?”

  “你想做從龍功臣?”

  莊玄素面色劇變,手直接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目光都變得冷厲了起來。

  劉敬嚇了一跳,不禁縮著頭,瞪眼道:“樵山公!慎言!”

  周元看向沈樵山,眯眼道:“太先生,你可知道你剛才的話,是叛逆造反之言論?”

  沈樵山當即冷汗直流,不禁結巴道:“周、周元,你可別汙衊老夫,分明是你…”

  周元道:“你說我擁有五軍營精兵,在軍中地位極高,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佔據神京,攻陷皇宮,改朝換代,自己稱帝。”

  “這句話,劉大人和莊司主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們會為我作證。”

  “劉大人,你說是嗎?”

  劉敬臉色蒼白,吞了吞口水,道:“是…”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周元這句話不單單是說給沈樵山聽的,也是說給他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