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莉塔 作品

第 34 章 三合一





梁瑟奚也算是由己及彼的推論。




她暗暗傾慕賀硯庭已久,所以這幾l年來,無論身邊多麼優秀帥氣的男生追求她,她都無心戀愛,連談短期感情當做玩樂解壓的興趣都沒有。




因為除卻巫山不是雲。




“還有一件事……”梁瑟奚一字一頓回憶起當年的聽聞,“前兩年在華爾街,有一個美裔合作對象湊巧在賀的皮夾裡看到過一個女孩子的照片,黑頭髮大眼睛,據他說一看就是華人,你也知道那邊風氣比較開放,美國人愛開玩笑,三言兩語就傳開了,但我們華人圈子是從來不敢議論賀的私事,所以圈子內傳播範圍也不算廣。”




施嫿胸腔左側隱隱發悶。




她也琢磨不透自己此時此刻是怎樣的心境。




恍神良久才啟唇,有些惶惑地問:“……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梁瑟奚轉了轉眼珠,不假思索:“應該沒多久,兩三年前的樣子。”




她全然沒發現施嫿的失神,只自顧自地嘟囔:“我猜那個中國女孩一定是他的初戀吧,要不就是愛而不得之人。”




施嫿陷入良久的怔然。




領證以來,她不曾過問賀硯庭的私生活,更不曾打探他過往的感情經歷




她自問兩人又不是真夫妻,她沒有身份去問詢。




何況賀硯庭對她也很尊重,兩人都緘口不談過去,這應該算是表面夫妻不必宣之於口的潛規矩。




梁瑟奚大概看出施嫿與賀硯庭並沒有太深的交集,何況她也知道賀硯庭不過剛回國數月,而施嫿則是一直在京北讀書,想來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




不過她也沒有氣餒,光是上回賀硯庭順路送施嫿回家這一層,她就斷定兩個人的關係就算不親厚,也不至於太生疏。




加之施嫿的性格她也很喜歡,就當多交個朋友,有些事情急是急不得的。




她們這邊用完最後兩道甜品,話題也差不多結束,正準備買單。




侍者卻忽然端著兩塊整齊完好的車釐子蛋糕切件走過來,禮貌地擱在兩人桌上。




在梁瑟奚探究的目光下,侍者微笑著解釋:“這是那邊過生日的徐女士送給兩位的生日蛋糕,是我們餐廳法式西點師特別調配的車釐子口味,口感馥郁,不介意的話兩位貴賓可以品嚐。”




梁瑟奚表情有些複雜,下意識望向施嫿,意思是以她的態度為準。




施嫿近來也算和她這位表姐徐清菀接觸了幾l回,她的為人秉性大致也摸了個底。




既然冤家路窄,那麼她主動送上蛋糕,既是在未來婆婆白思嫻面前表現得大方懂事,同時也是一種無聲的耀武揚威。




施嫿心裡還盤桓著梁瑟奚方才提及的那張相片,根本無暇理會徐清菀這些小九九,正準備置之不理時,目光卻措不及防瞥向了正衝著她微笑示意的徐清菀身上。




眸色明顯一滯,臉色在短短几l秒內變得晦澀難辨,在短暫的情緒起伏後,她陷入了良久的空茫。




梁瑟奚自然注意到她臉色的變幻,忙開口關切:“施嫿,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施嫿唇色有些蒼白,眼神空洞,明明剛才還好端端的,這會兒卻七零八落一般,令人瞧出了幾l分心疼。




梁瑟奚也顧不得賀珩的顏面,直接沉聲道:“不必了,我們已經吃完了,你把蛋糕退回去吧,就說……這車釐子顏色太豔,叫人沒有胃口。”




“這……”侍者大概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一時有些無措。




兩份車釐子蛋糕切件被原封不動退回去,徐清菀臉色白了白,但她念及今日自己才是主角。




賀珩原先說今天很忙,晚上還要出席銀行業重要的晚宴,恐怕不能陪她慶生。




是她央求了好久,賀珩被她磨得沒法子,才終於答應騰出中午的時間陪她慶生,讓她晚上和閨蜜團的姐妹一起過。




路人只看得見她今日的光鮮,她看起來就像個被父母和男友愛意包圍的幸福小女孩,故而紛紛向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她當然不能在施嫿面前露怯。




只好微微勾唇,用不輕不重的口吻嘆了聲:“誒,表妹終究是還在怨我,這也不能怪她,是我和阿珩太任性了……”




她父親徐冠林板著臉,眉頭微蹙,時不時朝施嫿投去視線,卻始終不發一言。




徐母是個溫順懦弱的女人,女兒奪人所愛一事,她夾在中間也為難。




一方面深感不妥,另一方面又著實心疼從小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女兒,明知女兒的壽命或許不能和健康人相比,也不忍她活著的時候不能如願。




徐母也沒吭聲。




倒是白思嫻不顧自家兒子明顯的心不在焉,笑著寬慰道:“沒事兒的清菀,施嫿那個孩子,從小就小家子氣,你不理她就是,乖。”




徐清菀緩緩搖頭,明豔的桃花眼裡滿是無辜:“不能這樣說,終究是我對不住表妹……”




“你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




賀珩聽得只覺得心煩意亂,他屢屢皺眉,還時不時抬手查看腕錶上的時間。




如果知道施嫿也會在這間法餐廳用餐,他今天無論如何不會出現。




天知道他有多麼如坐針氈。




明明想和她說話,卻又無比畏懼那個活閻王的警告。




……




和梁瑟奚道別後,施嫿胃裡翻江倒海,實在不適合馬上開車。




她便委婉地說自己要去盥洗室,請梁瑟奚先行離開。




梁瑟奚以為她是被前任的現任挑釁自己給氣著了,雖然想出言安慰她,但又覺得這種時候出於禮貌應該讓人家獨處自我消化。




她便率先告辭了。




法餐廳外面的盥洗室環境宜人,香氛沁人心脾。




施嫿在隔間裡坐了很久,整個人依舊空洞失神。




梁瑟奚以為她是介意徐清菀的示威。




實則當然不是,她現在面對賀珩已經毫無內心波動,對他彷彿路人一般。




是因為徐清菀今日的裝扮。




她們進入餐廳時,她聽出這些人的聲音,便根本懶得細看。




一頓飯下來,她都沒有給徐清菀一個正眼。




直到方才,她沒有防備的看清了徐清菀身上穿的那襲香檳金禮服裙,法式方領,復古絲絨質地,貼身突出曲線,還有她的髮型……包括脖頸上那條光澤感十足的珍珠頸鍊。




這身復古港風女星裝扮她再熟悉不過了。




是她故去多年的媽媽徐芝霓的經典造型之一。




有句老話說侄女像姑,外甥像舅。從遺傳學角度不是沒有根據的。




徐清菀有些眉眼處,的確像她已故的媽媽。




尤其是配上她今日的打扮




,施嫿的胸口悶得透不過氣,反覆掐緊水蔥般的手指,骨節處早已泛白。




她不確定徐清菀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




餐廳裡,白思嫻留意到施嫿她們那桌買單後好像並沒有直接離開。




她親眼看見施嫿往盥洗室的方向去了。




白思嫻雖然上次被賀硯庭的威懾嚇住,但心裡一直憋著一股氣,看著施嫿脫離她的掌控依舊混得風生水起,她就心裡堵得難受。




她隨口說自己要去洗手,徐清菀並沒注意施嫿的去向,只是一味擺出貼心好兒媳的人設,便主動說想陪她一起去。




這對貌似關係相當融洽的準婆媳便攜著手徑直進了盥洗室。




白思嫻在外間的化妝室沒見到施嫿,就猜測她應該還在裡面。




等徐清菀從隔間出來,她就找了個藉口讓徐清菀先走。




等了沒幾l分鐘,果然等到施嫿出來。




她笑意盈盈地堵上前,眼底閃著刻薄的光暈:“這不是施小姐麼,好久不見了。”




施嫿沒心情和她耍嘴皮子,冷著臉挪開目光,瑩白的指尖伸至自動龍頭下,自顧自地洗手。




白思嫻哪裡肯罷休,她盛氣凌人地開腔:“呦,這麼大譜,還真把自己當家主夫人了不成,你不過老九手裡的一枚棋子罷了,這一切你心知肚明不是麼?”




施嫿不緊不慢地擦淨了指尖的水漬,慢悠悠地側過身面對她,反唇相譏:“堂嫂,別仗著年歲大就擺不正自己的身份,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丈夫向來清明無私,若是你僭越冒犯,後果怕是你們這一房各個都擔當不起。”




白思嫻這樣的人精哪能聽不出她字裡行間的威脅。




這是拿她丈夫賀璟洺和兒子賀珩手裡的生意和前程地位在威脅她麼。




她心裡多少是怵的。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傻子都看得出賀硯庭對施嫿多加袒護,就好像施嫿真是他的女人似的。




可理智和邏輯告訴她這必不可能。




賀硯庭莫名其妙同施嫿領證,大約根本沒打算公開,他為的不過是藉由施嫿之手拿到老爺子手裡能夠為他所用的東西。




這樣天懸地隔的兩個人,還真能做夫妻不成?




施嫿不過一介孤女,老爺子一去,她身上再無利可圖。




賀硯庭除非是瘋了才會選她當自己的太太。




白思嫻篤信自己的邏輯推論,咬了咬牙根,勉強鎮定:“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攀附上老九這棵大樹就一輩子得勢了吧。走著瞧吧,等老爺子人一走,老九這場戲就算唱罷了。到時候狡兔死走狗烹,你還指望老九那等狼子野心之輩會把你的小命當回事兒?




當初我好心好意想安排你進蔣家當少奶奶,人家蔣家世代豪門,又是明媒正娶,蔣柏亨那傻孩子偏還一心傾慕你。你偏不要,非賭這口氣,我就等著看你是怎麼作死的。”




施嫿唇色有些浮白,眸底卻像是淬了冰,冷冷地掃落在白思嫻身上,瘮得她無端端打了個




寒顫。()




施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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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嫻莫名生出恐懼之感,這太荒唐了。




一個賀家的養女,居然會令她生畏。




白思嫻腳下有些軟,但還是強撐著,踩著高跟鞋,大步往盥洗室出口處邁去。




徐清菀並沒有拋下準婆婆獨自返回,而是乖巧地在門外等了半晌。




隱隱聽到裡面爭執的動靜,她起先聽不清,便沒有進去。




等後來好似聽見白思嫻口中喊出施嫿兩個字,她才忍不住狐疑返了回去。




這一返回去,就恰恰好同施嫿透著涼意的視線直愣愣懟上了。




徐清菀並不知曉施嫿與賀家九叔領證一事,又見施嫿周身透著凜冽寒意,忙不迭將目光投向白思嫻,軟著嗓子:“阿姨,你和表妹在聊什麼呀?”




白思嫻勉強恢復正色,平淡道:“沒什麼,咱們走吧。”




她固然恨施嫿恨得牙癢癢,卻也清楚施嫿與賀硯庭領證一事決不能透露給外人徐清菀。




徐清菀順理成章地挽上她的手,兩人正欲離開。




施嫿清冷的嗓音卻從後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