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1002章 江水

    行宮;

    殺戮,正在發生。

    錦衣親衛的強大,毋庸置疑,在戰陣一隅,他們無堅不摧,當初天天就曾率領他們硬扛過來自熊廷山的親衛鐵騎。

    然而,他們更擅長的,其實是江湖廝殺,因為他們的第一職責,是保護王爺,而在絕大部分時候,王爺身邊都有大軍保護,所以,預防宵小刺客才是他們最需要面對的情況。

    行宮內的“忠義之士”,魚龍混雜,有的雖然手裡拿著刀或者劍,但手無縛雞之力,輸出只能靠一張嘴;

    有的雖然身手不錯,可和周圍人壓根就不可能存在什麼共進共退的默契。

    故而,

    錦衣親衛分成多個小軍陣,從兩個方向開始平推過去,凡是敢抵擋與反抗的,格殺勿論,效率高得簡直像是經驗豐富的老農在收割麥子。

    不過,玩兒的最歡的,還屬那位身著世子蟒袍的尊貴少年。

    少年一個一個地面向自己的目標獵物,

    用刺客偷襲的方式殺掉幾個,

    再用力劈華山的蠻橫方式,削去幾個人的腦袋;

    期間,掌心自地上抽出鮮血,凝聚出一道詭異符文般的存在,打在一個書生身上,看著書生的麵皮開始快速龜裂,少年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還特意潛伏到一個人身後,閉上眼,那人身子開始踉蹌,頭痛欲裂,只不過那人品級高一些,是一個意志堅定的武夫,當即一刀回砍下來;

    不過鄭霖反應躲閃及時,騰挪時指尖還射出兩根銀針,射中對方眼球,再順手一個輕輕拉扯帶動銀針後頭掛著的絲線,兩顆眼珠子就被吊了出來。

    那個武夫當即發出慘叫;

    但鄭霖卻不急著下殺手,而是就此站定,重新閉上眼,趁著對方心門失守的時機,重新進行精神力的滲入。

    最終,

    這個武夫實在承受不住來自精神上的折磨,自己給自己脖子來了一刀。

    而鄭霖在做這些時,

    劍聖和造劍師,就站在鄭霖身後,避免旁邊的打擾。

    造劍師咂舌,氣血傳音道:

    “走的是溫明山的路數,雙修?

    不,還不止,他的體魄是武夫,但先前用的,是類似煉氣士的法子,他還是你虞化平的徒弟。

    我說,你虞化平到底對他有多大的信心,竟敢讓這孩子打小兒就貪這麼多的路數?

    就真不怕貪多嚼不爛?

    再者,劍術方面你虞化平當世,我認你第一,可其他路數上,就不擔心會濫竽充數麼?”

    劍聖搖搖頭,

    回應道:

    “其他路數,估摸著也是數一數二的。”

    王府的那幾位先生,他們的看家手段,劍聖是知道的,打不過他虞化平是真,但這並非意味著人家的“道”不精通。

    事實上,從十年前起,劍聖就發覺了當世還不是很強大的諸位先生們,他們對於“戰鬥”對於“修行”的認知,有一種完全凌駕甚至是超脫於他們自身境界的高度。

    就說那自家徒弟看中的“傻大個”,

    只是看了自己徒弟的劍招,就能用斧頭呈現出自己的劍法真意。

    那幫先生們實在是太優秀,站在自己徒弟角度考慮,就是劍聖,也希望自家這徒弟能夠多學上一些,這畢竟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當然,也是因為鄭凡這兒子,在修行方面,實在是過於妖孽,妖孽到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貪多嚼不爛的問題,因為他的胃口,是真的好。

    造劍師抿了抿嘴唇,道:“知道最讓我震驚的是什麼麼?驚世天才,我也不是沒見過,當然,眼前這位世子,確實是我這輩子所見天才中排頭把交椅。

    但真正讓我意外的是,

    他不是在為了殺人而殺人,他是在……享受。

    虞化平啊虞化平,你就不擔心自己教出來一個魔頭?”

    “這話,你該指著鄭凡的鼻子去說才是。說得難聽點兒,我這兒不過是教一些江湖把式,再者,就算是江湖蛟龍,又有多大的能耐?

    他的心性就在這裡,他的地位,也就在這裡。

    不會因為他修為低,殺的人就少,也不會因為他修為高,殺的人就多。

    說白了,

    他再喜歡殺人,自個兒動手去殺,又能殺得了多少?

    他爹先前在上谷郡,你楚人前前後後,戰沒者,何止百萬?”

    “你倒是會為自己開脫。”

    “那你別往前湊。”

    “憑什麼,見者有份嘛。

    這世子身上明顯有多家路數在身,多我一個不多。”

    “少你一個,也不少。”

    “呵,只要他也認我這個師父,就算他喜歡十八般兵器,我也能給他造出十八套來!”

    “他叫他爹拿你獨孤氏作要挾的話,你敢不給他造?”

    “混賬!”

    “你急了。”

    造劍師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不就是形式比人強,在楚皇低頭謝氏等大貴族都得提前安排退路的大背景下,他獨孤家,也無法獨善其身嘛。

    他鄭凡說,想再來一把劍,那這把劍,就自己揹著劍匣來報道了。

    當年的田無鏡,雖然口頭上曾對劍聖說過,江湖上不得檯面的話;

    可真正把這句話踐行出來的,還是田無鏡的繼任者,大燕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