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963章 廢物牌位

    “今兒個的天氣,可真不賴。”

    坐在貔貅背上的鄭凡,伸了個大懶腰。

    他和梁程說,他會躺;

    然後他就真在帥帳躺了好些天,無聊時,有公文可以批批,有聊時,還有四娘可以陪伴。

    說句不好聽的,

    現在的攝政王爺在“荒淫”層面上,已經有點突破下限了。

    無他,也就是仗著自己現在腰桿兒硬了頭頂上沒人可以壓著了,人嘛,站到這個位置,一覽眾山小後,自然就可以放聲對著四周呼喊;

    要是身邊站著一群人,你也不好意思嘛不是。

    擱老田在的時候,鄭凡必然是不敢這般荒唐的,說不得老田對自己就是直接一腳,將自個兒踹飛在地上大口吐血。

    當然,在下面士卒們看來,他們的王爺是在帥帳裡日理萬機,為接下來的戰事做著極為縝密的謀劃。

    “水橋若是建設難度太大,那就把渡口先鋪整鋪整好,另外,這幾條道,也給碾平了過去,不說趕工趕得跟官道一樣,可最起碼,得像個樣子,能撐用幾個月就成,也能方便後勤車馬的運輸。

    另外,堡寨,驛站,也都得加速進度,不能耽擱。”

    “是,王爺,記下了。”

    劉大虎手裡拿著小冊子和筆,認真地做著記錄,待會兒,他得去負責向軍中有關方面傳達來自王爺的命令。

    “李成輝給你臉色看了沒有?”王爺忽然問道。

    劉大虎馬上回答:“回王爺的話,李將軍沒有,倒是帥帳中的一些將領,面色看起來有些憤怒。”

    “那是給李成輝面子。”

    鄭凡絲毫不擔心李成輝的手下將領會產生其他什麼心思,他這一鎮鎮北軍進晉東已經有五年了,原本的舊鎮北軍體系早就被拆卸得七零八落;

    在當下的大燕,軍中最大的山頭,就是他這位大燕攝政王,他們怎麼敢有其他心思?

    但自己主將受辱,肯定得配合一下。

    這時,一名錦衣親衛策馬而來:

    “報,王爺,楚軍來使。”

    “告訴他,轟走。”

    “喏!”

    鄭凡看著面前的渭河,笑了笑。

    旁邊的劉大虎並不知道王爺為何發笑,但也配合地跟著露出了笑容。

    誰知,

    王爺忽然扭頭看向了劉大虎,

    問道:

    “你在笑什麼?”

    “額……”

    好在,劉大虎也是“伴君如伴虎”久了,也沒多尷尬,只是有些憨厚道:

    “屬下也不知道。”

    “嗯。”鄭凡點點頭,“你不知道就對了。”

    胯下貔貅轉過身,

    王爺則一邊摸著它的鬃毛一邊道:

    “連你劉大虎都不知道,那對面再聰明,又怎麼可能知道。”

    劉大虎雖然依舊一頭霧水毫無頭緒,但在這一刻,卻覺得王爺是如此的高深莫測。

    “又在猜謎?”倒是一直跟隨在身邊的劍聖看不下去了。

    鄭凡搖搖頭:“楚弱我強,我在高,他在低,俯瞰之下,一切清晰;而站在山腳仰望的話,雲啊樹啊林子啊,哪兒哪兒的都是遮蔽。

    所以知道為什麼古往今來,史書上為何會有那麼多的所謂人傑,哀嘆那句迴天無力?

    因為,

    大勢不在他!”

    ………

    “所以,燕軍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缺了一條胳膊的熊廷山坐在謝玉安的對面問道。

    謝玉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同時拿起一個鼻菸壺,對著自己的鼻孔,狠狠地吸了一記,吸得過猛,反倒是讓自己整個人差點悶了過去,而後,又是一連串的乾嘔。

    熊廷山看著坐在帥座上的年輕人這一番表演,不自覺地嘴角抽了抽。

    終於,謝玉安穩定了下來,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道:

    “我也不曉得。”

    熊廷山冷哼了一聲。

    謝玉安則顯得很平靜:“不曉得就是不曉得,又沒什麼必要去一定要曉得,反正敵不動我不動,敵再怎麼動,我還是不動。”

    “上一個用這種戰法的年堯,現在已經是個燕(閹)人了。”

    “當年第一次燕楚國戰,年大將軍要是沒一門心思地做那縮頭烏龜,又如何能保存下來我大楚這數十萬皇族禁軍之精銳?

    正是因為年大將軍一直當那老烏龜,這才得以讓那位靖南王不得不在破了我郢都後,依舊返還。

    要不然,

    我大楚半壁,可能就已經淪喪了。”

    “現在,不是麼?”

    “現在是半壁的半壁,還好啊。”謝玉安笑了笑,“燕人討不著便宜,咬不動我這條防線,他們還是會撤回鎮南關的,不會傻傻地在這裡囤重兵和咱們長年累月地對峙。

    到時候,丟了的地盤,名義上還是會回到我大楚的版圖之中。”

    “你就是這麼盤算的?”

    “我只看實際。”

    “可前方探子來報,燕人甚至連過冬的襖子都已經運送過來準備著了,那位攝政王,是打算在我楚國過冬了。”

    “哦,這倒是提醒我了,到時候可以請陛下……哦不,親王,就以你的名義派人送過去一套錦袍吧,好歹也是您的妹夫,總不能讓人到咱家做客時著了涼不是?

    尋常黔首家來了客,還得為人家多鋪一層棉被呢。”

    “本王沒心思與你坐在這裡清談說那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