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滴小龍 作品

第749章 父子

    爹,我要晉級。

    沒人知道,魔丸之前為何要刻意地壓制著進階的節奏。

    一階也就算了,還壓了兩階;

    它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標杆,就是四娘,也並不認為自己能在進階這種事上快過魔丸,前提是,它爭的話。

    它是如何忍耐著看著其他魔王實力恢復,而自己卻原地不動的?

    瞧瞧薛三看阿銘的眼神吧,

    就連最憨的樊力,上次在燕京城沒能等得到被李良申刺上一劍,惋惜得,臉都有些發綠了。

    因為曾經站到過巔峰,

    所以當你在下面時,才會更為難受和煎熬;

    才會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站回去,站在,自己曾經的高點。

    但魔丸就是忍著,忍著,忍著,

    幾次三番的,鄭凡主動找它談心,為它創造條件,它都是……“石動然拒”。

    不過,

    原因什麼的,現在,都不重要了。

    因為魏憂的妻子,

    她的那番話,

    結結實實地踩中了魔丸的逆鱗;

    踩得那般精準,踩得,那般到位。

    可惜沒有如果,

    但倒是可以假設一下,

    或許,

    原本魔丸寧願打不過就死,帶著親爹一起死,也挺好,人家可能真的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因為,

    喊出一聲“爹”,

    對於傲嬌的石頭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坎兒。

    丟人,

    真的丟人吶。

    寧願拉著親爹一起上路,也不願意丟這個人。

    而女人“行刑”前的話,

    刺中了魔丸內心深處。

    當名為憤怒的情緒被徹底點燃時,

    其他的所有所有,

    都可以撇下了,

    心裡就只想幹一件事,

    將這個刺痛了自己的女人,

    撕碎!

    爹,

    喊出來了。

    這其實是補的上一次進階的坎兒……交心。

    於其他魔王而言,需要闡述自己的心跡,需要讓自己的內心和主上,坦誠起來,彼此認可,認同;

    很難,也很麻煩,魔王們都是人精,卻也為此耗費了極大的心力。

    但對於魔丸而言,就這一個字,足矣。

    親兒子,就是這般的有底氣且與眾不同。

    且不僅僅是如此,

    當女人的腳即將跺向自己的腦袋時,

    全程目睹著這一幕的鄭侯爺,也觸發了先前在京城時,幫自己擋刀進階的機制。

    也就是說,

    在這一瞬間,

    魔丸的實力,連跳兩級。

    簡單的加減法,

    鄭侯爺現在是五品初的武夫,魔丸,是五品,在這裡,一加一必然是大於二的,甚至,當初鄭凡和魔丸同境界時,魔丸附身,意味著是超品的力量,好幾次越階殺人過。

    也就是說,鄭侯爺和魔丸的合體,必然是到了四品的樣子;

    當然,這裡頭,境界和境界之間的差異,每個境界之間的細分,其實不能這般粗簡地去歸算,但大體上,可以認為是這般個意思。

    女人,境界剛跌落,還受了傷,氣血本就有虧空,現在,虧空更大;

    鄭凡這邊,四品實力,再加上魔丸的經驗以及………一下子爆了兩個境界之後所可以使用的天賦能力。

    實力的天平,其實在此時,已經發生了變化。

    一切的一切,

    源自於女人為了追求那所謂的“痛快”。

    她,

    是痛快了,

    同時,

    也快痛了。

    腳,

    跺了下去,

    但女人猛地低下了頭,

    她的腳,是跺實了,但預料之中的骨骼崩斷血肉飛濺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因為此時,在鄭凡身上,出現了一層黑色的隔膜。

    這是怨氣和氣血的結合,由此形成的護身罡氣。

    一如先前女人身上所呈現的那般,鄭凡一腳踹她腦袋上,她也依舊可以撐住。

    現在,

    鄭凡也能做到這一點了。

    魔丸的接連進階,造成的影響,很大很大,但並未有強烈的氣息迸發出來。

    這是因為,魔丸刻意地控制了。

    他是一個精緻的小孩,

    尤其是,

    當他決定去殘忍時,

    他會以一種,將玩物好好玩的心態,不,是一種儀式,去進行,去完成。

    如何發洩掉自己的怒火?

    那就是讓自己憤怒起來的對象,一點一滴,一步一步,走向……真正的死亡。

    一如歌劇舞臺上的幕布,

    升起,

    開場,

    一連串的發展之後,必須配上一絲不苟的謝場,同時,幕布再在恰當的時候緩緩落下。

    這種精緻感,

    是上輩子的鄭侯爺所喜歡的,也是他,所賦予魔丸的。

    也就是所謂的……魔王們的審美。

    脖頸上套著的由臍帶編制而成的紅色皮鞭,在此時,被悄然掙脫,鄭凡的身軀,以一種鬼魅的方式,自女人身下滑走。

    而後,

    在女人身前十米處,又滑起,站立。

    彷彿有人在背後託舉著他一樣,

    起身後,

    鄭凡的肩膀依舊聳著,手肘也提起;

    下面,

    一隻腳的腳尖踮起,另一隻腳則脫離了地面。

    這個姿勢,

    像是一個人被釘在十字架上。

    脖頸,向前傾,原本的那種誇張弧度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微笑。

    瞳孔中,灰白二色開始交替輪轉,宛若深淵的呢喃,誘導你步入其中,再將你緩緩吞噬,而你,則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