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吹涼 作品

第644章 一輪明月照西廂……

    趙國公府,敬義堂上。

    看著鴉雀無聲的兒孫們,姜鐸撐起精神來罵道:“怎麼,都覺著丟臉?老子讓孫子帶孫媳婦去散散心,會會友,又不是把孫媳婦給賣了,你們一個個跟死了娘似的,甚麼德性?”

    姜林面紅耳赤,咬牙道:“祖父大人,小湯山那邊的桃園莊子,是賈薔的。”

    姜鐸也不拐彎抹角了,嘆息一聲道:“老子老了,不然非親自帶著丫頭去不可。你們一個個身份貴重,體面比命還重要,卻也不想想,老子若同你們一個德性,這會兒姜家在哪。既然林如海起勢不可擋,賈家小雜種也混的風生水起,人家在興頭上,咱們不去沾光,還往死裡得罪,不是傻子又是甚麼?”

    頓了頓,見姜林仍未接口,啐了口罵道:“球攮的,連點主見魄力也沒有,就知道聽人胡逼叨叨!用你狗攮的腦子想想,賈薔果真是好色之輩,他能打熬的出這樣的氣力來?有那樣的拳腳功夫?外面說的那忘八羔子快成了色中惡魔,結果如何?你們也是打熬身子練武的,哪個色中惡鬼能打熬出這樣的氣力?就知道體面體面,你們的體面值當個卵子!一群沒腦子的貨!”

    姜林聞言恍然,小聲道:“祖父大人,非為了……非只為了體面。如今咱們家和賈薔幾乎就是漢賊不兩立,這樣上門除了自取其辱外,會不會還被其他元平功臣看低了去?再者,會不會給賈薔,給開國功臣那邊架勢?”

    姜鐸擺手有氣無力道:“老子……老子沒功夫和你們解釋許多,明兒先去了,回來再說。辦不好此事,老子錘死你個狗攮的。老大,送我回屋歇著,快讓你媳婦來給老子按按。哎喲,快撐不住嘍!”

    不過,回頭往裡走時,到底又補充了句:“架勢怕甚麼?老子當年給人架過的勢還少了?蠢豬一頭!你最好把他的勢架到天上去,架的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那才是他的取死之道!記住,不要在人家興頭上敵視人家。哪怕你們不如老子,做不到大大方方的去討好,也要先化解了敵意。等對方勢頭轉衰時,再一口咬死他!

    你們要是做不到這……唉,甚麼好狗肏的一窩子,沒一個是老子的種!要是那忘八賊羔子是老子的種該多好……快叫老大媳婦來!”

    ……

    寧國府,寧安堂。

    賈薔小心的居中坐著,先前在宮裡雖被隆安帝打過幾杖,卻也沒傷的太狠,這會兒緩的差不多了,只要動作不要劇烈,倒也不會太痛。

    他面色淡淡的看著牛繼宗、柳芳、謝鯨等十數人,道:“今日原不該興師動眾,一次將力用竭,此計也就廢了。”

    聽出他的不高興來,一旁的王子騰起身苦笑作揖,慚愧難當道:“都是我的不是,賤內不賢,得知消息後走漏了風聲,往賈家多了一嘴。”

    賈薔皺眉道:“還是不通,這樣短的時間內,怎麼聚集起這麼些誥命的?”

    牛繼宗緩緩搖頭道:“今日原是北靜郡王太妃的壽辰,我家太夫人也去了。王大人的誥命得了信兒後,往賈家送了消息,榮國太夫人便去了北靜王府,哭求了番……唉,也不容易。”

    其他人亦紛紛頷首,柳芳猶豫了下,看著賈薔道:“寧侯,怎麼聽說著府上近來出了不少事?是不是有些誤會?”

    怎麼感覺著,人家待賈薔挺好的啊……

    賈薔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心裡有數。

    到底是賈代善的遺孀,代善當年留下的香火情,還是足夠厚重……

    賈薔搖頭道:“家裡的那些事,和老太太沒甚麼太大關係。是大房趁著我入詔獄時,妄圖廢了我,奪了寧府基業。二房王氏摻和到裡面,十分無禮。老太太偏護著他們,但念其年老,不忍怪罪。今日事,想來王家誥命和王氏也未存甚麼好心,操持之人是老太太。”

    眾人聞言倒吸了口涼氣,都是出身高門,對這一套陰私爭鬥再熟悉不過。

    牛繼宗猛然一掌拍在桌几上,震怒道:“如此為之,豈非是自毀城牆?何等愚蠢!”

    柳芳譏笑道:“貪婪無恥,利慾薰心!”

    謝鯨脾氣最爆,直接看著王子騰大怒道:“王氏一介婦人,焉敢參與此事?必有人背後撐腰!忘八肏的下流東西,也是想瞎了心了!!”

    安定侯府二等子胡寧亦冷聲道:“今日寧侯尚且為王家子出頭,擔起這樣大的干係!你們王家真是好的很!兩個婦人一裡一外,到底想幹甚麼?”

    王子騰原本一張威嚴的臉,此刻臊的發紫,身體都顫慄起來,虎目亦是泛紅,看著賈薔抱拳躬身道:“寧侯,王家家門不幸,我現在就去帶她回王家,她二人再不會出王家一步,再無一言片語能出王家,若仍有此類事,王某自取項上人頭賠罪!”

    賈薔擺手道:“王大人回去將你老婆管教好就是,你若管不好,再有下一次,自有人替你管。至於二房那邊,我自有主張。若果真老太太要偏袒到底,你再接也不遲。”

    頓了頓,他同眾人道:“賈家家務事不當甚麼,本侯雖年幼,但亦知道分寸。總之,內部一定要安靖,不能留後患。至於今日事,應該也就到此為止了。”

    牛繼宗提醒道:“寧侯莫要大意,以防兩家做出狗急跳牆突破底線之事。”

    潁陽侯府二等男江入海也點頭道:“那群球攮的,甚麼都幹的出來。軍中相爭,從來都帶著血的。寧侯身邊還是要多帶些人手,去哪裡的路線行程,要讓人先探一遍底。若是人手不夠,寧侯只管開口。”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旁的沒有,這幾家親兵家將還是有一些的。

    賈薔笑了笑,道:“他們果真敢動手最好,若是連姜家也動手,我非給他家慶功不可,正等著他們呢!”

    眾人聞言,心知賈薔早有準備,便不再多言。

    倒是廣德伯府二等子熊隴遲疑了下,道:“寧侯,發生今日之事,有些情況,是不是還有待商榷?為了兩個親隨,並不值當犯險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此言一出,王子騰一張臉簡直要摔的稀爛,他深深看了熊隴一眼。

    熊隴自不懼他,冷笑道:“王大人莫要嫌我說的難聽,王家自己都不珍愛的兩個庶子,讓寧侯為之犯險,你王家還沒那麼大的臉!”

    王子騰一張臉黑如鍋底,可這些事,他連反口辯駁的底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