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吹涼 作品

紅樓春第91章 半山公

    賈璉算不上幫親不幫理的壞人,他只是看不上賈薔,從前就看不上,後來更加厭煩他,因此不耐道:“你如今腰子硬了,自然不願上我們賈家的船。你願意不願意是你的事,我沒說不讓你上船。只是你抬個臭烘烘死了一半的人上船算怎麼回事?”

    賈薔語氣中帶了怒意,沉聲道:“你腦子有問題還是耳朵有問題?我在榮慶堂時已經說的很清楚,此次出京全是為了送金沙幫幫主去津門瞧病,他要是好好的我還用得著出京?老太太怎麼說的話需要我再重複一遍?若是昨天晚上你就說明了不讓上船,我們自己尋的船不退,這會兒自不會乘這條船。既然你昨晚沒說,這會兒再來攔,又算什麼意思?”

    賈璉如今最看不上的就是賈薔身為一個晚輩,竟然敢和長輩頂嘴,簡直大逆不道!

    儘管他本身就是大家長權威下的受害者,常常被賈赦鞭打踐踏,可他依舊認為孝道比天大,這是他從三四歲起就受到的教誨,根深蒂固。

    所以賈薔這種異端,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聽聞賈薔如此說話,賈璉大怒,厲聲道:“你在和哪個說話?我也是開了眼了,天下間還有當侄兒的這樣和叔叔說話的?”

    聽到周圍看熱鬧之人的譁然聲,賈薔冷聲道:“我和你講道理,你和我論輩分。你輩分高一點,就可以不講理?論根底,你不過是一位出了五服的族叔,就可以仗著輩分高來欺壓於我?”

    “哦……”

    周圍吃瓜觀眾聞言恍然,罵一個親叔父腦子有毛病,和罵一個出了五服的族叔腦子有毛病,完全是兩回事。

    所謂出了五服,就是連死了都不用戴孝服哀的那種,別說罵,打了也不當緊。

    賈璉卻生生氣笑,榮國和寧國一脈又豈是能簡單用五服來論的?

    不過他也懶得在碼頭上和賈薔辯論什麼,只道:“我也不欲和你這忤逆子多說什麼,你想上船就上,不想上船就拉倒。我榮國府的船,豈是那勞什子金沙幫銀沙幫一群下三濫能上的?”

    此言一出,李婧臉色驟白,身後抬著她父親的四位金沙幫眾也勃然大怒。

    賈薔聲音清冷道:“賈璉,太上皇和天子日前才讚我一句純孝,你這吃喝嫖賭的紈絝混帳,竟然也敢當眾汙衊我的德行。我賈薔無足輕重,卻不知你將太上皇和聖上置於何地?”

    賈璉聞言,臉色一白,氣的渾身顫慄,怒視賈薔道:“你……你竟如此狠毒,想置我於死地不成?再說,皇上傳旨賈家,是贊賈家教誨有方,和你這小畜生什麼相干?便是太上皇,便是太上皇,也因你是佞幸小人,無恥之尤,說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話,才誇了你一句,你就拿著當起尚方寶劍了?呸!”

    因客運碼頭上,多有官家人。

    認出賈家這一對叔侄後,早有人將話裡的“典故”分析開來。

    賈薔當日在醉仙樓盛讚太上皇之功堪比高祖、世祖,奢靡花費也是功的言辭也傳了開來,一時間,碼頭上的圍觀眾人看向賈薔的目光多不掩鄙夷和唾棄。